郭喜的慘叫聲是從中院東廂房中傳出來,曹有光帶著楊登歡徑直走過去,推開門,楊登歡不覺一愣。
寬敞的房屋,足有四十個平米,裡麵卻什麼家具擺設都沒有,隻有二人一狗。
郭喜此刻和一條純種的德國大狼狗一起蹲在廂房正中央,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近在咫尺。
不錯,近在咫尺。
狼狗和郭喜脖子上各套了一個項圈,中間有皮繩相連,皮繩長度,不多不少,正好一尺。
狼狗踞地而坐,鮮紅的舌頭吐出老長,幾乎挨著郭喜的臉頰上。郭喜脖子項圈和狼狗相連,也隻能半蹲在地上,神色恐懼至極,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褲襠
另外一個人,楊登歡也見過,隻不過當時這廝光著身子,身上描龍畫鳳,神態頗為威猛,這人就是剛才在澡堂子中,精通八極拳,指揮小特務們將郭喜和山口隆造活捉的那位威猛大漢!
“這條狼狗名叫阿木,是跟著德械裝備一起進入中國的純種軍犬。論起來紀律性,比你要強。但是你千萬不要亂動,要是讓它誤會你有攻擊傾向,阿木一定會進行自衛。我估計你咬不過他。”威猛大漢周彥武站在牆角抱著肩膀,笑著說道。
“你把它牽走吧,你問什麼我都願意說。”郭喜儘量控製自己,但是看著狼狗森森白牙就在自己臉側,呼出的粗氣不時噴到自己臉上,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幾乎帶著哭腔說道。
“什麼都願意說?”周彥武戲謔地問道。
“願意,願意,你把它牽走啊……”
“可是我沒有什麼好問的啊。”周彥武抱著肩膀無所謂地說道。
“彆玩了,我招,我願意招……”郭喜身子不由自主地朝下癱去,但是又害怕狼狗生氣,強迫自己挺直身子,雙腿蹣跚痙攣,即便是跪,也有點跪不住了。
楊登歡向前走了幾步,離著郭喜大概三四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說實話,他也有些害怕狼狗。
郭喜可憐巴巴地望著楊登歡,眼神中充滿恐懼和哀求,一時之間楊登歡居然升起了一絲惻隱之心,隨後想起日軍令人發指的暴行,這一絲憐憫之心消失殆儘。
“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楊登歡冷聲問道。
郭喜一愣,略微遲疑了幾秒,狼狗突然用舌頭舔向他的臉頰,郭喜嚇壞了,慘叫著朝後躲去,狼狗衝著郭喜“汪”的一聲大吼,身子一衝,輕易地將郭喜撲翻,郭喜慘叫連連,褲襠再次濕了一大片。
“坐!坐!”周彥武大聲命令,狼狗阿木十分聽話,放開郭喜,蹲坐在地,衝著郭喜吐舌頭喘粗氣。
郭喜和狼狗近在咫尺,此時被狼狗拖拽的半挺著身子,上半身完全懸空,麵孔和狗臉相對,連忙閉上雙眼,阿木又是一聲厲吼,郭喜又是一聲驚叫,褲襠再次不爭氣的濕了。
“忘了告訴你,如果你回答問題等待時間超過三秒,阿木就會親熱的舔你,幫助你恢複記憶。另外它對你表示親熱的時候,你一定要配合,臉上要笑,要表現出開心的樣子,要不然阿木就會認為你心存敵意,有攻擊傾向,他就會自衛,到時候咬了你也是你自找的。”周彥武冷冷地說道。
“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楊登歡又問道,語氣平淡。
“高麗人!我是高麗人,我的名字叫做樸順喜,我從小在東北長大,我們家在梅河口開了一家燒鍋……”郭喜,或者說樸順喜語無遮攔地大聲說道,不僅回答了楊登歡問得問題,更是連許多沒有問的問題,也一下子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