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收獲的這一天了!”鬆井太郎笑著說道。
“我們都準備好了嗎?”鬆井太郎望著木桑問道。
看了看門外俯身跪坐的鬆井一郎身影,木桑不情願地嗨了一聲。
胡同口一束燈光射了過來,隨後聽到發動機輕微的轟鳴聲,一輛車頭插著日本國旗的黑色轎車,緩緩從胡同口拐了進來。
“是!按照正規程序,‘暗梟’應該先通知滿鐵調查部,然後由滿鐵調查部來通知我們。”木桑稽顙說道。
“韓德明被警察局抓走了!”木桑猶豫著說道,眼睛不安地望向鬆井太郎。
“功夫高手?”鬆井太郎眼睛微微眯起,緩緩點頭,隨之問道:“密信呢?”
鬆井太郎沒有想到木桑會這麼回答,伸向茶杯的手瞬間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鬆井太郎臉色一瞬之後,恢複了正常問道。
正堂屋。
“哈哈哈!”鬆井太郎一陣大笑,指著木桑說道:“你說什麼,我不相信支那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
木桑神色鎮定,渾若無事。鬆本一郎神色卻有點不安,抬頭看了一眼路燈,沒話找話的說道:“這裡的路燈太暗了!就好像沒有一樣!”
“韓德明?”鬆井太郎一愣,顯然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火炕昨天晚上都滅了。”陸東來歎了口氣說道。
木桑雖然心裡著急,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露出來。
“‘暗梟’今天早上派人過來,送來了密信。”木桑連忙說道。
“機關長回來了!”看到黑色轎車開進來,鬆本一郎終於如釋重負,大聲叫道。
“那就讓鬆本一郎進來陪我下棋,我要和他挑燈夜戰!”鬆井太郎興奮地說道。
校尉營胡同大雜院。
鬆本一郎來自關西鄉下,生活條件比起北平來,簡直是天壤之彆!
“隻要是機關長願意,我陪您下一天圍棋都行!”鬆本一郎再次稽顙。
這個木桑實在太可恨了,竟然揭自己的短,自己又是一個貨色?說是武士家族,其實在五十年前就沒落了!否則也不會到北平的鬆井機關來寄人籬下!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木桑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鬆本一郎一眼。
“為什麼不派人跟蹤!我沒有教過你嗎,凡是不能確定的人和事,都要真實的搞清楚!而跟蹤則是最為簡捷有效的手段!”鬆井太郎瞪著木桑大聲喝問。
“司火天王……”陸東來突然在後麵叫道。
陸東來聽了外麵動靜,也嚇了一跳,緊挨著陳延生,勾著頭,瞪大了眼睛往外麵看。
木桑雙手將一頁稿紙遞了過去,鬆井太郎接過,看了上麵文字,眼睛銳利地瞪向木桑。
“你父親給你添了個妹妹!上個月出生的。實在是值得慶賀,我先恭喜你了!”鬆井太郎看著鬆本一郎,笑著說道,臉上表情卻非常有意思。
“八嘎!”鬆本一郎衝著木桑背影,狠狠地低聲罵道。
“醒了?”陸東來滿臉諂笑,連忙打招呼。
木桑馬上意識過來,連忙鞠躬說道:“對不起機關長,我實在是為鬆本君高興啊!他的父親……太威武了,不愧是我輩楷模,值得我們學習!”
“真的有重要情況!我們家隔壁半夜來人了!說不定就是上麵要抓那人!”丁瘸子神秘地說道。
木桑搖了搖頭,鄙夷地回頭看了鬆本一郎一眼,譏諷地說道:“比起來你的家鄉關西,是差了挺多啊!”
“有些人嘴巴永遠比眼睛快。”木桑不屑地說道,神色傲然。
“核對了,確實是一個人。”
“筆跡有沒有上下錯亂,是否是在非正常情況下寫的呢?”
“這麼著急催我回來究竟為了什麼?原本我和大島課長準備到紫竹林去觀賞東京歌舞伎的演出。”鬆井太郎喝了一口茶說道。
陳延生不理他,望著牆上的月份牌,故意悠閒地說道:“又是一天,已經二十九號了!再過兩天,老子任務就完成了!倒時候喝酒打牌聽書,有老子樂的!”
“我這不是半夜睡不著覺,為咱們院裡操點心,聽聽都有什麼動靜嗎。”丁瘸子臉孔一紅說道。
說完,木桑輕笑著走近鬆井太郎,和他並肩而行。
“三哥!三哥!在家嗎!有重要情況!”一個津門口音從屋外傳了進來。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九點,鐵獅子胡同一號院,恭賀新禧,火樹銀花。另亟望派人入營,共襄義舉。人數以三十人為宜,介時下午五點營外接應。”
鬆井太郎臉上溫和了一些,朝著院內緩步走去,木桑湊近了鬆本一郎,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鬆本君,不知道令尊會給你這位小妹妹起個什麼名字,鬆本一……真是令人期待啊!”
“嘿!真有你的,晚上睡不著覺,聽人家寡婦牆根,你這毛病得改,要不然對身體不好。”覃三笑著開玩笑說道。
鬆井太郎緩緩念完了稿紙上的內容,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外號‘二德子’,我們的一個外圍運用人員,‘鼴鼠’是通過他,給聚鳳祥綢緞莊報得信。”
在罪了木桑,可能比得罪鬆井太郎還要可怕。
“‘暗梟’?密信?不對!”鬆井太郎緩緩搖頭,臉上表情狐疑狡詐。
陳延生一下子跳到地上,就著盆裡的涼水,飛快地洗了一把臉,轉身說道:“在屋裡踏實呆著,我去整點飯去!說起來人生大事,吃飯才是第一位的!”
望著臉上鎮定的木桑,鬆本一郎使勁攥了攥拳頭。
陳延生說完,穿了大衣,準備出門。
“好令人期待啊!”木桑也欣喜地說道。
“木桑君的眼力,我還信得過。”鬆井太郎終於抬頭,嘉許地看了木桑一眼,隨後低頭認真看信。
“乾什麼?”陳延生停止開門,轉身問道。
“彆開玩笑,說真格的!我聽見了,秦寡婦說‘你還敢來,也不怕抓住你!’那個男人說‘就算是死,也得見你一麵啊!你個小蹄子……’”說到這裡,丁瘸子湊近了覃三興奮地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就是上麵通緝的人!”
覃三聽了,也是臉色一變,湊近丁瘸子耳朵哨聲說話。
陸東來支起耳朵,不過聽到了“快去”“路口”“喊人”幾個隱隱約約的詞語,隨後看到丁瘸子使勁點了點頭,撒腿朝著外麵跑去。
陸東來滿頭是汗,神色難看,陳延生看笑話般看了陸東來一眼,冷笑著說道:“瞅見了吧,外麵可是一點也沒有放鬆!你還是省省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