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管家笑容可掬,十分殷勤地將曹有光和楊登歡迎進四合院。
對比曹有光這位處長,盧管家似乎更加迎合楊登歡,在他身後緊緊跟隨,神色謙恭,像是一位真正的管家。
進了四合院,迎麵一麵福字照壁,上麵壽桃蓮花,圖畫非常吉祥。
繞過照壁,是一個天井院,所有屋門都朝內打開,四四方方,足足有十幾個房間,四周圍一圈走廊,通向各方向的房間。
走廊儘頭,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名中尉軍官坐在桌子後麵,旁邊是兩位荷槍實彈的士兵。
“二位長官,請將武器暫時由我們保管。”軍官起立,必恭必敬地敬禮,言語之間雖然客氣,但是態度卻十分堅決。
曹有光笑了一下,將身上配槍遞交給軍官,目光轉向楊登歡。
“我沒帶。”楊登歡搖了搖頭。
“沒帶?”曹有光一愣。
“沒帶,我是來吃飯,帶槍乾什麼。”楊登歡笑道。
艾正倫說話之間,神色頗為嚴肅,但是年輕人卻是絲毫也不懼怕,躬身笑著說道:“剛才看您們幾位難得這麼開心,所以就沒有好意思打擾。再說了……”
曹有光推門,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堂屋,果然看到屋子正當中,幾個人正在圍著一張桌子打麻將,笑語宴然,不時有人不知道講了一個什麼笑話,頓時引起一陣哈哈大笑,氣氛頗為融洽。
曹有光說著話,推著楊登歡進了二進垂花門,軍官和盧管家愣在那裡,一時之間居然沒有回過來味。
“我不過是想告訴他們,我楊登歡也不是隨便就能吆來喝去的人物!”楊登歡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譏諷地說道。
艾高參居然把俞晉和給請了來,真是煞費苦心,楊登歡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苦笑。
艾高參抬頭,好像剛剛看到楊登歡和曹有光,臉色一愣,轉身問旁邊的年輕人:“怎麼回事,怎麼來了客人也不招呼一聲,這讓彆人知道,還不得說我艾正倫目中無人啊!”
見到楊登歡苦笑,艾高參不經意間嘴角扯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舜誠啊,”艾高參衝著軍人指了指曹有光,笑道:“這位是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曹處長,上一次咱們27師南苑機場的案件,多虧了曹有光,這才挖出了內奸,清除了隱患!”
艾高參對於女婿的選擇,雖然沒有確定人選,但是心中也有了大致方向。
原以為楊登歡天不怕地不怕,誰知道見了頂頭上司,不是也犯怵!
曹有光眼睛沒有注意俞晉和,而是一直盯著那名軍人。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名軍人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麵了。
曹有光和楊登歡自覺地站在原地,等待盧管家。
曹有光臉上露出哭笑不得地神情,使勁推了一把楊登歡,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家夥就愛開玩笑,大家甭搭理他。”
艾高參這話說完,四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所以艾高參這才又是請人,又是加強戒備,搞什麼收槍的名堂。
軍官猶豫了一會兒,楊登歡笑吟吟地跟沒事人一樣左顧右盼,欣賞著小院的景致。
“他沒帶。”曹有光轉身向軍官說道。
“安保工作不行啊。”楊登歡搖了搖頭,用手點了點桌子說道:“這裡就如同檢查站,也是安保工作的最後一道關口,所以要更加地慎重!”
既然如此,不如針鋒相對,行事高調一些,年輕人稍微狂放一點,終究不是什麼壞事。
楊登歡笑眯眯地從腰後摸出了手槍,放在桌上,幾個人都是一愣,眼睛都疑惑地望向楊登歡。
心強命不強啊!即便是自己足智多謀,大小老婆也娶了有五六個,但是奈何家中人丁不興,隻有這一個姑娘。
世間萬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隻要你找對了對手,沒有降不了!
中年人左手邊是一個年齡和他差不多大小,身材矮胖,一個大禿腦袋,長得非常難看的人。
果然是他!趙文禹字舜誠!
曹有光連忙立正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趙師長好!卑職警備司令部稽查處處長曹有光。”
小艾姑娘為人靦腆,不諳世事,但是卻不能代表他父親艾高參也是同樣的人!
能做到艾高參這個位置,又豈能是等閒之輩!用對付小艾姑娘那一套來對付艾高參,恐怕不成。
小艾姑娘口中提到的男人,就是楊登歡。警察局偵緝二處的一個小警察。
楊登歡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身材低矮枯瘦,眼神陰鷙,臉色冷肅的人,正是警察局長俞晉和!
楊登歡不止一次地聽到過他在主席台上的訓話,也聽慣了他略帶點唐城口音的說話。
此刻見到楊登歡看到警察局長俞晉和的這副做派,艾高參不僅放下了心來。
但是不搜身吧,這小子說自己沒帶槍,萬一要是帶了呢?像他這種警察,出門怎麼可能沒帶槍呢?
這樣一個人,怎麼能等閒視之?自己女兒少不更事,而這個楊登歡卻是老練世故,如果艾高參不親自看上一眼,怎麼又能放心。
盧管家在後麵快步跟了上來,臉上少了幾分諂媚,卻多了幾分正兒八經的恭謹,亦步亦趨地跟在二人身後,進了中院。
楊登歡和曹有光這才蹬上台階,走向屋門,人還沒有進屋,就聽到裡麵稀裡嘩啦的聲音,聽上去像是麻將牌洗牌的聲音,還有幾個人在說笑,堂屋裡麵應該十幾個人在打麻將。
主位上所坐之人,當然就是此間主人,小艾姑娘的父親艾高參。
軍官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兩名士兵左右讓開。
“你小子要乾什麼!”曹有光壓低了聲音問道。
年輕人說話,抬頭看了一眼曹有光,接著笑道:“曹處長也不是外人,他也不想打擾了您們的清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