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這份名單,某種意義上來講,楊登歡就真正踏進了特務處另一個圈子,成位名副其實的“自己人”。
成了“自己人”,今後做起事來那該多方便啊!
“咱們也不用太多人,每個小組有個三四個人就行。不過上海區至少得準備一支五十人的隊伍,隨時待命,為我們提供保障。”楊登歡說道。
“老餘說了,全力配合我們!”曹有光篤定地說道。
“那就走著看吧。”楊登歡看了一眼曹有光等人,重新又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三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讓楊登歡坐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當遠遠地看到上海附近的街景時候,楊登歡真的有一種解放的感覺。
太尼瑪難熬了!三十多個小時啊!都把人快晃散架了!
不過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也沒有白坐,讓楊登歡更加真實的領略了民國國情。
民國風,不僅僅是旗袍美女,更多的是破敗景象,原野上大片的土地上,稀稀疏疏的種著莊稼,幾乎看不到城鎮,更看不到工業煙囪冒煙。
偶爾路過一個車站,也是破敗不堪,進出的人也大多衣著襤褸,滿臉菜色,精瘦的身材,瘦削的麵龐,幾乎每個人都是營養不良。
圍著火車叫賣的人群,大多眼睛中露出狡詐神色,所賣物品食物也大多是以次充好之物,如果被旅客揭穿,立刻現出一副蠻橫模樣,殊為可恨!
在楊登歡看來,這些人臉上,大多都是麻木神色,除了自己之外,對什麼事都不太關心。
國家積弊如此,實在令人可歎!覺醒民眾,自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看到這種情況,楊登歡也隻能長長的歎一口氣而已。
麵對時代洪流,一個人的力量何等單薄,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也隻能獨善其身,儘一些微薄力量罷了!
列車隨著汽笛長鳴,緩緩進入上海站,又龜速行駛了一陣,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隨著咣當咣當的開門聲,不一會兒站台上擠滿了旅客。
周彥武等人早就整理好了行李,曹有光卻一點也不著急,手裡捧著剛才在金陵車站買來的報紙,在包房中,好以整暇地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看著報紙。
“組長,咱們也下車吧。”周彥武小聲說道。
“慌什麼。站在滿站台都是旅客,咱們下去,老餘也看不見咱們,再等會兒。”曹有光笑道。
幾個人也沒有再回包房,而是站在曹有光包房門口,行李包裹堆在過道上,等待曹有光吩咐。
五六分鐘後,站台上旅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曹有光這才將報紙折了起來,站起身子問道:“我的行李呢?”
“早就裝好了,您把隨身用品收收就行了。”周彥武連忙說道。
“準備下車。”曹有光隨手扔下了報紙說道。
陳延生等人聽到曹有光說下車,都把身子向後讓了一讓,曹有光從幾個人身邊過去,此刻車門口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年輕人上了列車。
杜建喜看到有人上車,連忙過去,年輕人見狀,遠遠地伸出手來,笑著招呼:“您幾位是北平過來的吧?哪位是曹組長?”
年輕人笑著和杜建喜握手,神色十分親熱。
杜建喜朝著身後的曹有光一指,恭敬地說道:“這是我們曹組長。”說完話,杜建喜側身站在曹有光身邊。
曹有光矜持地衝著年輕人點頭微笑。
“曹組長。”年輕人誇張地瞪大了眼睛,雙手伸了出來,上前一步緊緊握住曹有光右手,使勁搖晃,高興地說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曹有光見年輕人如此熱情,也隻得搖了搖了手,笑著點頭。
“卑職張玉坤,上海區聯絡科副科長,奉餘區長之名,前來迎接曹組長。”年輕人張玉坤謙恭地說道。
“原來是張科長。”曹有光又搖了搖手,這才將手放開,笑著又說道:“餘區長太客氣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說起來上海我也不陌生。”
“曹組長這就見外了,貴小組不遠千裡來幫咱們辦案,咱們接一接站又算得了什麼。”張玉坤滿麵笑容,十分客氣。
“那就讓張科長費心了。”曹有光說完,張玉坤側身,請曹有光先行。
曹有光點了點頭,從張玉坤身側經過,張玉坤跟上,楊登歡幾個人跟在後麵魚貫下車。
下了火車,幾個同樣身穿中山裝的人迎了上來,紛紛從楊登歡幾個人手裡接過來行李,張玉坤笑道:“車在車站外麵。”
曹有光點點頭,率先朝著出站口走過去,邊走邊問道:“餘區長呢?”
“餘區長手邊有幾件公事,實在脫不開身,在辦公地點等著咱們呢。”張玉坤笑道。
出了站,看到四輛黑色小汽車在路邊停了一排,張玉坤腳步加快,走到第二輛車前,將車門打開,朝著曹有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登歡,你跟我上來。”曹有光回頭說道,上了汽車,楊登歡跟著曹有光也上了同一輛汽車。
張玉坤關上車門,快步走向副駕駛,一邊拉車門,一邊說道:“大家都上車。”說著話,鑽進汽車。
提著行李的小特務們,客氣地將陳延生幾個人讓進後麵的汽車。
一陣喇叭聲響,汽車緩緩駛出上海站,拐上大街。
汽車穿大街,拐小巷,楊登歡眼睛一直望著窗外,看著外麵的街景,他不認識上海的道路,所以一路上努力記憶。
汽車沿著蘇州河,一路顛簸著開過去,周圍街道樓房低矮破舊,道路也不十分平坦。
“這裡是華界。”曹有光見楊登歡看得認真,轉頭說道。
“咱們到哪去?”楊登歡頭也不回地說道。
張玉坤隻顧轉頭和曹有光介紹,對於楊登歡的問話,隻當作沒聽見。
“給我們找的辦公地點在哪啊?”曹有光也笑著問道。
“南禮查路。”張玉坤連忙答道,隨後又解釋了一句說道:“距離黃埔路很近。”
曹有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汽車拐彎,上了一座大鐵橋,朝著南邊開去。下了鐵橋,街景為之一變,不僅道路變得寬闊,就連街道兩邊的高樓,也漸漸得多了起來。
“過了這座鐵橋,就是租界了。”曹有光語氣淡淡地說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