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怎麼樣?”楊登歡關上了門,回頭問道。
“有發現!重大發現!”廖宏偉臉上抑製不住興奮的神色說道。
“說說看。”楊登歡走到茶幾前麵,拎起茶壺,晃了一晃,裡麵沒有水。
廖宏偉旁邊小個子連忙站了起來,從楊登歡手裡接過了茶壺。
楊登歡對小個子很有印象,記得他叫薛舉,昨天晚上喝酒,薛舉很是活躍。
“薛舉是吧。”楊登歡笑著打招呼。
薛舉很是意外,沒有想到楊登歡記自己記得這麼清楚,臉上現出高興神色。
“曹組長的兄弟,我也得高攀一下,咱們也是兄弟!”楊登歡笑著將茶壺遞了過去:“既然是兄弟,我可就不客氣了!”
“客氣什麼!再客氣就見外了!下回楊兄弟自己來上海,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薛舉滿麵春風,顯然十分開心。
薛舉拿著茶壺出了門,廖宏偉這才說道:“昨天曹大哥吩咐下來,今天我就把弟兄們分成兩組,分彆走訪了好來西餐廳和滬江公寓。這兩路都有收獲。”
“先說滬江公寓。”楊登歡笑道。
“阿九,你來說。”廖宏偉望向身邊的瘦子。
瘦子麵生,昨天沒有在王三生煎吃飯,所以楊登歡沒有見過他。
“崔阿九,我們小組內勤,昨天晚上看家,所以沒去吃飯。不過阿九也是曹大哥的鐵杆嫡係!今天滬江公寓這一路,就是他帶隊調查的。”廖宏偉笑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崔阿九,眼神鼓勵他說下去。
“今天早上,我和齊國遠,還有喬帥三個人,吃過了早上飯,就到了滬江公寓調查照片上和譚凱合影的那個人。”崔阿九緩緩說道。
“結果怎麼樣?滬江公寓有人見過這個人沒有?”楊登歡問道。
“有!而且不止一個!”崔阿九說道。
“噢?什麼時候?”楊登歡聽了也來了精神問道。
“12月26日。”崔阿九說道。
“12月26日?!”楊登歡一愣,隨即問道:“確定嗎?有沒有可能記錯?”
“不會!給我提供情況的是一個海派青年,名字叫做王約翰。他記得非常清楚,說是聖誕節後的第一天!那可不是12月26日嗎!”崔阿九篤定地說道。
河下世良12月26日當天,居然去過滬江公寓!
楊登歡眉頭微微一皺,思忖了片刻才又問道:“幾點鐘,王約翰能記清楚嗎?”
“七點多鐘。王約翰是洋教徒,那天他八點到教堂做禮拜,所以七點大概半點的時候出了門,正好碰到河下世良。”崔阿九說道。
“另外一個人呢?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人碰到了河下世良嗎?”楊登歡又問道。
“另外一個是幫廚的王大娘。”崔阿九說道。
“她是幾點碰到的河下世良?”楊登歡問道。
“這個女人有點年紀大了,說話辦事,都有些胡塗了,而且自己也沒有鐘表,她一會說六點多鐘,一會兒又說自己也記不清了。”崔阿九說道。
“王約翰見著這個王大娘,或者王大娘當時見到這個王約翰沒有?”楊登歡想了一想問道。
“沒有,兩個人倒是沒有碰麵。”崔阿九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都是在哪兒碰到的河下世良?”楊登歡又問道。
“後門。”
楊登歡凝神皺眉,若有所思,仿佛在自言自語:“居然沒有碰麵?”
楊登歡搖了搖頭,仿佛要換一個思路,又問道:“你覺得呢?更傾向於誰提供的時間更加準確一點?”
“那個假洋鬼子。”崔阿九不假思索地說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果然如此。即便是讓楊登歡選擇,也會選擇這位假洋鬼子王約翰,儘管這廝令人討厭,但是他所提供的時間卻是有依有據,很有說服力。
“王約翰當天晚上行蹤落實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落實了。王約翰沒有說假話,他確實去了大教堂,時間是七點五十五,有牧師和修女給他作證。”崔阿九點頭說道。
“那也就是說河下世良大概在七點半左右出現在滬江公寓後門。”楊登歡緩緩地問道,眉頭深鎖,像是在考慮什麼。
崔阿九點了點頭說道:“按照王約翰的證詞,是這個情況。”
“這個時候譚凱已經身死,看來和譚凱一起喝酒的人,不是這個河下世良,那麼河下世良就沒有了殺人嫌疑。”楊登歡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崔阿九。
“是這樣。”崔阿九點頭說道。
“河下世良為什麼要到滬江公寓呢?難道是為了尋找譚凱?”楊登歡又說道。
“這個……”崔阿九搖了搖頭,顯然沒法回答。
楊登歡使勁晃晃腦袋,像是在驅趕走腦海中的什麼東西一樣,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先不管這個,另外一路呢?找到那個女人了嗎?”
“那一路是薛舉帶人查的。”廖宏偉在一旁說道,說到這裡,才發現薛舉居然打水還沒有回來。
“薛舉那小子還沒回來?我去看看。”廖宏偉剛說完,崔阿九已經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吧。”
崔阿九走到門口,門聲一響,曹有光和薛舉一前一後走進屋來,薛舉手中還抱著大茶壺。
“問得怎麼樣了?咱們現在出發,新亞飯店。”曹有光一進門就說道。
“你不是安排設伏嗎?這會兒乾嘛過來?”楊登歡笑道。
“先碼人,把人碼齊,然後現場具體布置,你這邊完事了嗎?”曹有光問道。
“還差薛舉。”楊登歡笑道。
“走!路上慢慢問。薛舉和老廖咱們四個一輛車。”曹有光並不坐下,直接說道。
汽車裡。
廖宏偉駕駛著汽車,曹有光坐在副駕駛,後排是薛舉和楊登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