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見大家都望向自己,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就住在後麵的百花裡,從小在這一片長大,根本沒有聽說過什麼‘蔣記麵館’,倒是附近有一家強記麵館,生意倒是不錯。”
楊登歡看了一眼小個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個子連忙答道:“我是宋組長手下的,我叫馬大喜。”
“原來是五組的兄弟。”楊登歡鼓勵的笑了一下說道:“你說說看,強記麵館怎麼回事?”
馬大喜看著楊登歡鼓勵的目光,心裡略微放下了點心,指著後麵的一條小巷說道:“這條小巷叫做南市街,裡麵基本都是賣水果的小販,強記麵館就在這條街裡,生意可好了。”
“走,帶我們去看看!”楊登歡毫不猶豫地說道。
幾個人沿著小巷南市街走進去,走了大概一二百米,又拐了一個彎,道路變得狹仄,隻不過這一次沒走多遠,馬大喜就指著一個小店說道:“就在這裡了。”
“是這裡嗎?怎麼連個招牌都沒有?”宋誌國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沒錯!”馬大喜篤定地說道:“雖然沒有掛招牌,但是幾乎我們這一片兒的人都知道。”
雖然這一會兒並不是正經飯點,但是飯館裡麵卻仍有不少吃麵的顧客。還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但是顯得非常熱鬨。
“這一家麵很好吃嗎?這個點兒還能這麼多人,挺難得啊。”楊登歡問道。
“也不是麵特彆好吃,關鍵是人傻……”馬大喜說起來,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人傻?怎麼回事?”楊登歡一愣問道。
“老板叫做孫大強,我們這一片兒都叫他傻強。”馬大喜說道。
“傻強,為什麼叫做傻強?”楊登歡望著進進出出的食客越來越多,皺眉問道。
“傻強不識數,就會算整五整十的數,所以他家的菜,零頭基本都給抹了。比如說茴香豆七分,他一般就收五分,三兩麵一毛二,他就收一毛,而且手還不準,每次抓麵都抓多。有便宜能占,誰又不占,所以現在來他們家吃麵的人越來越多。一來二去,雖然這家麵館沒有招牌,但是我們這一片兒的人都習慣把他叫做‘強記麵館’。”馬大喜笑著說道。
“聰明人啊。”宋誌國歎了一口氣說道。
楊登歡也點了點頭,說人家是傻強?這個傻強思維也超前了吧,即便是放在後世,這種營銷手段也不過時!
照著這樣做生意,隻會越來越好!
彆人生意怎麼樣?楊登歡不關心,他所關心的是那位打電話的人口中的‘蔣記麵館’,是不是這一家強記麵館。
據肖哲反應,打電話的人聽說話口音,年齡不大,而且從聲音聽上去明顯有著怯意,他的身份很可能隻是一個小夥計或者雜役。
這種人相對社會經驗少,閱曆淺,他們所選擇的地點,一般都是自己比較熟悉,或者說經常去的地方。
一個雜役,怎麼可能去得起昂貴的地方,而且整條福開森路,都沒有一家麵館,更彆說什麼蔣記麵館了!
以他的身份,這家沒有招牌的強記麵館,很可能就是那人口中的‘蔣記麵館’,至於名稱不同,多半是口音差異的原因。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楊登歡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兵分兩路,一部分人跟著自己在麵館中等待;分出來幾個人跟著陳延生和孫鐵城,在山木牙科診所門口蹲守。
商定之後,陳延生和孫鐵城挑了兩個神色機伶的隊員,從小巷中繞了出去。
楊登歡見陳延生幾個人走了,衝著宋誌國說道:“怎麼樣,宋組長,咱們進門瞧瞧?”
“不知道他們家麵味道怎麼樣?”宋誌國也笑著說道。
宋誌國準備進門,突然回頭說道:“大喜。”
馬大喜連忙湊了一步問道:“組長,什麼事?”
“這一片兒你熟,和順子一起在外麵找個合適的地方。”宋誌國說道。
“明白!組長您就放心吧,這裡我熟著呢!”馬大喜拉著一個比他還有瘦小的行動隊員連聲答應。
楊登歡和宋誌國進了麵館,此時時間還不到十一點,但是店裡已經有人在吃飯了。
店麵不大,裡麵擺了不過六七張桌子,楊登歡和宋誌國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小夥計們正忙著往外麵搬桌子椅子,竟然沒人搭理他倆。
“這店裡生意不錯啊。”宋誌國左顧右盼地說道。
“是不錯,關鍵是老板難得糊塗。”楊登歡笑道。
“是啊,要不然這些聰明人怎麼會給這個傻蛋當夥計。”宋誌國也點了點頭,指了指店裡忙碌的夥計說道。
“有些時候看著是吃了虧,其實那是在偷偷的占便宜,彆人還看不出來,這位老板倒是一個人才。”楊登歡悄聲說道。
宋誌國眼睛環顧了麵館一圈,有些納悶地說道:“一直有個問題覺得很奇怪。”
“什麼奇怪?”楊登歡問道。
“你說那人為什麼要把時間約在三點?地點還要約到麵館?要知道這個時間,麵館裡幾乎沒有人,甚至有些麵館都關門了。你說這不奇怪嗎?”宋誌國問道。
“第一,咱們剛才已經說了,這人沒有社會經驗,而且閱曆極其淺薄。咱們所想到的這些不利條件,他估計一點都沒有考慮到。第二,他應該對這家麵館熟悉,至少作息時間特彆熟悉。不相信你可以問上一問,說不定這家老板就對這個人有印象。”楊登歡笑著說道。
“老板,來個人。”宋誌國點了點頭,揚手衝著裡間屋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在圍裙上擦著手從裡屋走出來,看到楊登歡兩個人坐在那裡,沒有人招呼,臉上露出不悅神色,衝著夥計說道:“你們兩個什麼眼色,不是告訴你們,有客人先招呼客人嗎!”
楊登歡聽了笑著說道:“沒事,我們不著急吃麵,有幾件事想問一問老板。”
老板聽了一愣,臉上露出一副癡癡的模樣說道:“問我?那有什麼好問的,我是這一片兒有名的糊塗蛋。”
“附近是不是許多人在你們家吃麵?”楊登歡笑著問道。
“吃麵人是不少,但是是不是附近的,我可就不知道了。”老板陪著笑臉說道。
“福開森路有一個山木牙科診所,他們那裡的工作人員,經不經常在這裡吃麵?”楊登歡又問道。
“誒喲,我還真不清楚,無論什麼人,都可以來我們店裡吃麵,我們也不細問主顧來曆。”老板笑著說道。
“診所裡有一個年齡不大的一個孩子,老來你們家吃麵,你有印象沒有?”楊登歡又問道。
老板沒有說話,一個夥計突然搭話說道:“他們說的是不是阿二頭啊!”
“阿什麼二頭!麵吃多了是不是!”老板臉孔一板,狠狠地瞪了多嘴的夥計一眼,隨後轉過臉來馬上又變了模樣,諂笑著說道:“不清楚,我們隻管做麵,彆的都不清楚。”
宋誌國從後腰中摸出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眼睛凶狠地瞪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