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湯屋。
楊登歡和曹有光站在門口,抬頭看著牌匾。
和中式牌匾的黑底金字不同,湯屋的牌匾居然是白底黑字,頗讓楊登歡看不起。
“這裡洗澡的大多都是日本人,所以都是按照日式風格來修建的。”曹有光在一旁低聲說道。
“鶴湯……我怎麼看這招牌有點焚琴煮鶴的味道,這尼瑪哪頭傻鶴讓這孫子給煮了。”楊登歡低聲開著玩笑說道。
“知道什麼,日本凡是洗澡的地方,都叫湯屋。不是你喝的湯。”曹有光笑道。
“你才喝洗澡水呢!”楊登歡說完,進了鶴湯屋。
進門卻沒有人招呼,看到一左一右兩張半開門簾,上麵繡著長腿鶴,十分逼真。
周彥武和河下世良跟著楊登歡兩個人進了鶴湯屋,曹有光回頭望向河下世良。
“左邊。”河下世良說道。
“不是一進門就應該有人‘歡迎光臨’嗎。”楊登歡伸手一邊嘟囔,一邊伸手掀開布簾。
“阿裡阿多。”一個侍者鞠躬說道。
河下世良衝著侍者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日語,侍者帶著幾個人,進了裡間。
換好了衣服,係了一條毛巾,擋住關鍵,楊登歡幾個人掀簾子進了洗澡間。
洗澡間熱氣蒸騰,大池中人不多,船越文山果然在最裡麵的大池裡舒坦地泡著,仰麵朝天,閉目養神,周邊沒有一個人。
楊登歡伸手試了一下水溫,手燙地朝回一縮,這哪裡是洗澡,分明是在褪毛。
“船越叔叔喜歡熱水,水越熱他越舒服。”河下世良小聲說道。
儘管說話聲音很小,船越文山也聽到了,睜開眼睛先是看到河下世良,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隨後看到了曹有光幾個人,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不禁朝著左右看了一眼,見隻有曹有光他們三個人,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神情。
船越文山刷的一下從大池中站了起來,露出身上虯結的肌肉,走向池邊。
“船越叔叔。”河下世良低聲叫了一句,船越並沒有理他,而是從大池中出來,出了洗澡間。
河下世良在後麵跟著,幾個人出了洗澡間,進了船越文山的包間。
進了包間,船越文山讓過河下世良,猛然揮手直劈後麵跟隨的周彥武。
周彥武左掌一橫,封住門戶,右拳勾出,直擊船越文山小腹,同時右腳跺向他的小腿迎麵骨。
船越文山沒有想到周彥武反應這麼快,身子側過,讓過一拳,抬腿擋開周彥武
“要知道進門就開打,就把阿七喊來了。”楊登歡在曹有光躲在背後說道。
讓阿七來這種地方……曹有光一陣無語。
“船越叔叔,自己人。”河下世良連忙擋在周彥武和船越文山的中間說道。
“自己人?原來你不是被脅迫的……”船越文山眼睛一瞪,無限失望地說道:“河下世良,你出賣了黑龍會!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我沒有對不起父親,更沒有出賣黑龍會!我所針對的是田中健一!”河下世良說道。
“那有什麼區彆!”船越文山生氣地說道。
“當然有!田中家族不能代表黑龍會!”河下世良聲音很低,但是神態卻十分凜然。
船越文山緩緩坐下,有些哀怨地說道:“是啊,田中健一是有些過份,但是你也不能……”
“替代掉田中健一,對於黑龍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些年來,田中家族在會中都做了些什麼?他們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出賣犧牲其他家族的利益,不顧普通幫眾的生死,任人唯親戕害忠良,您這個黑龍會元老級的人物,也不是讓發配到這裡,當一個有名無實的總教頭嗎!”
河下世良侃侃而談,船越文山無話可答,木訥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我老了,我不想在卷入你們兩個家族的爭鬥之中了。再說……”
船越文山說到這裡,臉紅地停了下來,神色頗為扭捏。
“什麼?船越叔叔,你究竟在猶豫什麼?你不經常也說田中健一狼子野心嗎?”河下世良問道。
“今天上午,田中健一找了我,說是……”船越文山欲言又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河下世良追問著說道。
“田中健一答應把花間晴子送給我。”船越文山紅著臉說道。
“花間晴子?”河下世良一怔,不相信地問道:“田中健一身邊的那個歌伎?”
船越文山點了點頭,又說道:“還答應我每月給我加兩百日元的補助費用。”
河下世良臉色微變,繼而哈哈哈的放肆大笑。
“世良,你這是乾什麼!你看不起船越叔叔嗎?”船越文山紅著臉惱羞成怒地說道。
“看得起!當然看得起!”河下世良揶揄著說道:“不過,船越叔叔,你可知道歌伎和主人是什麼關係?恐怕恐怕……哈哈哈……”
河下世良又是一陣狂笑,船越文山更是惱怒,上前一步,低聲吼道:“河下世良,你太放肆了!就是你的父親,也不敢這麼和我說話!”
“原來船越叔叔還記得我父親,真是太難得了!我還以為我父親不如花間晴子呢。”河下世良語氣冰冷,充滿了揶揄。
兩個人嘰哩哇啦,全部都是用日語說話,聽得楊登歡和曹有光滿頭霧水,不知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