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龍換上了日本兵的衣服和裝備,微一沉吟,來到危牆的另一邊,用力推倒,將兩個日本兵埋在下麵。
隨後,他快步離開了廢園子,向自己家的方向前進。
他的父親已經去世,總要入土為安,由於現在整個城市被日軍占領,也不方便操辦喪事,他準備將他父親埋在他家後麵的菜地裡。
周圍的槍聲,小孩子的哭聲,大人的慘叫聲,以及婦女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不絕於耳,葉大龍後背發涼,想快點逃離這裡。
可是不論他去到哪裡,都充斥著這些悲慘的人倫慘劇。
無論是大街還是小巷,屍體隨處可見,有**官兵的屍體,但更多的是老百姓的屍體。
葉大龍神情凝重的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右側的小巷子忽然竄出來兩個人,看起來是普通的老百姓。
那兩人一看到葉大龍,頓時打了一個突,眼裡充滿了恐懼,連忙停下腳步,向另一個方向狂奔。
葉大龍微微一怔,他們乾嘛那麼害怕自己?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他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頓時醒悟過來,自己穿著日軍的衣服,他們是把自己當做是日本人了。
就在此時,巷子裡突然竄出來兩個日本兵,他們手裡端著三八大蓋,停下腳步瞄準那兩個老百姓,輕輕扣動扳機。
“砰砰。”
前麵那兩個老百姓後心中彈,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砰然撲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在地上痛苦的掙紮。
那兩個日本兵哈哈大笑,好像正在打獵一般。
其中一個日本兵忽然對葉大龍叫道:“喂,你看到這兩個支那人,為什麼不開槍?你是在可憐他們嗎?”
葉大龍恨不得當場殺了他們,但是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用日語說道:“當然不是,我聽到了你們的腳步聲,知道他們是你們的獵物,我如果動手了,你們就沒有獵物了。”
“獵物?”
那個日本兵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對葉大龍翹起大拇指:“喲西,獵物這個稱呼很好,我非常喜歡,閣下,我錯怪你了,請便吧!”
葉大龍也跟著笑了笑,轉過身來,他的臉色馬上變得陰沉,快步離開。
黃昏,天空中陰陰沉沉,寒風呼嘯。
葉大龍回到他家附近的小巷子,小巷子的每一間房子都被踹開了門,有些門前躺著屍體,有些沒有,但是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日軍已經走了,他們來了一趟,讓這裡寸草不生,帶走了所有的生命。
張曦的屍體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無寸縷,寒風呼嘯而過,吹起她的頭發,露出了滿是血汙和腦漿的混合物,顯得麵目猙獰。
葉大龍輕輕歎了口氣,眼裡充滿了憐惜,張曦生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此刻卻變成了冰冷冷的屍體,這醜陋的麵目,與她生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不忍心讓張曦爆屍街頭,彎下腰將她抱起來,走進她的家裡,剛剛走進門口,不由得一呆。
隻見張曦的父親仰天躺在地上,準確的說,是躺在他自己的鮮血裡,他身上血肉模糊,連腸子都流出來了,實在是慘不忍睹。
葉大龍身子微微顫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折磨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們的心該有多狠?多麼的惡毒?
葉大龍眼眶通紅,將張曦放在她的房間裡,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他渾身發冷,想吐又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