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籠罩在城市的上空。
金陵女中門前,停著一輛日軍九四式大卡車,車頭雪亮的大燈筆直的射向遠方。
在雪亮的燈光中,隻見一片片雪花在寒風中飛舞。
下雪了。
竹下茂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哈哈大笑道:“葉大龍,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旁邊的人是誰?是你親愛的母親和妹妹,出來吧,打死我,然後救走你的親人,上演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戲。”
寒風呼嘯,雪花飄飄,此外彆無聲息,葉大龍好像消失了一般。
謝群芳和葉小魚在寒風中冷的發抖,她們的目光凝望著夜空,默默無言,心裡隱隱希望看到葉大龍,又不希望他出現。
在她們的心目中,葉大龍不可能戰勝這麼多日本兵,出來也是送死,與其這樣,還不如彆出來。
竹下茂神情得意,冷笑道:“葉大龍,你要做縮頭烏龜是不是?如果你不出來,那我可要走咯?你不要後悔。”
他頓了頓道:“你知道我要將你的母親和妹妹送到哪裡去嗎?告訴你也無妨,我會將她們送到第六師團的慰安所裡,去慰勞我們大日本皇軍。”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她們將受儘淩辱,不出三天,她們就會受不了而自殺或者瘋掉,你真的忍心她們受到這樣的折磨嗎?”
“葉大龍,如果你害怕打死我會激怒大日本皇軍,遷怒於整個國際安全區,那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出來投降,我們殺了你之後,馬上釋放你的母親和妹妹,怎麼樣?我們夠仁慈了吧?”
謝群芳渾身顫抖,顫聲道:“大龍,你彆出來,日本鬼子喪心病狂,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你不要聽信他們的鬼話,娘和小魚已決心赴死,我們就算是死也不受日本鬼子的汙辱。”
誰都看不到,葉大龍此刻就躲在日軍九四式大卡車的車廂底下,他雙腳離地,雙手牢牢的抓住車廂底下凸起的部分,身子緊緊的貼著車廂。
竹下茂諷刺和侮辱的言語字字如箭,鑽入他的耳朵裡,讓他倍受折磨,神情痛苦。
他當然不會上當受騙,自投羅網,他知道此時的日軍喪心病狂,毫無信譽可言,如果自己真的出去投降,那就是愚蠢的不可救藥了,隻要自己不死,母親和妹妹才有可能免除厄運。
葉大龍確實是害怕在這裡和日軍交火,那樣將授人以柄,日軍將肆無忌憚的屠殺國際安全區的同胞,這樣的代價太沉重,他無論如何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打定主意,隻要竹下茂的大卡車離開國際安全區,就馬上展開絕地反擊,哪怕是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絕不能讓日本人的陰謀得逞。
他聽到平時柔弱的母親,此刻卻說出決心赴死的狠話,忍不住熱淚盈眶,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不能救出自己的母親,誓不為人。
隻聽得竹下茂冷笑道:“臭婆娘,你以為你想死就死啊?做夢吧你,我會讓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他剛才說了大半天,沒有得到葉大龍的回應,心裡索然無味,於是命令士兵將謝群芳和葉小魚弄上車廂。
“大家注意,葉大龍不敢在國際安全區和我們作戰,不意味著他就不敢動我們,隻要我們一離開國際安全區,就隨時有可能受到他的襲擊,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機槍架上車頂,其他人也隨時準備戰鬥。”
竹下茂親自開車,讓高大有坐在副駕駛室。
大卡車緩緩啟動,向日軍第六師團的駐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