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殘陽如血,緩緩落在西邊的地平線下。
傍晚的風體感清涼,讓人暑氣全消。
白城見葉大龍停下來呆呆出神,連忙命令部隊就地建立防線,向後麵的追兵開槍。
遲玉山也聽到了王成的話,心裡也憤憤不平,氣憤的說道:“**有六十多萬,憑什麼總是要我們阻擋日軍?這不公平,難道真要我們師全部死光了,他們才高興嗎?”
二團團長方誌軍呆了呆,歎了口氣道:“我們師由一萬多人,到現在不到九百人,也許。。。也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白城神情惱怒,恨恨的說道:“哥幾個,他們這樣對待我們,照我說我們乾脆自己跑了算了,還打個屁啊打。”
葉大龍神情苦澀,最高統帥部一邊想打,一邊又擔心部隊損失,患得患失。
沒想到自己的部隊最終成為那個最倒黴的人,他們看自己戰鬥力強,又聽話,竟然毫無底線,要求自己的部隊為他們擋子彈,有點欺人太甚。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們不仁,自己不能不義,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做逃兵說不過去。
如果自己不抵抗,日軍就沒有人阻擋了,他們將長驅直入,說不定就能追上**部隊,他們已經說的很明確了,如果迫不得已,將炸毀黃河大堤,擋住如附骨之蛆的日軍部隊。
自己這些天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阻止他們炸毀黃河大堤嗎?如果自己在這個關鍵時刻撂挑子,那麼曆史上的黃河泛濫將如期而至,千百萬的老百姓將難逃一劫。
想到這裡,葉大龍仰天長歎,臉色逐漸堅定,仿佛全身充滿了力量。
他眼神如電,看了看遲玉山,方誌軍和白城三個團長,沉聲道:“各位,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哪怕是這個命令再不合理,再匪夷所思,我們也必須無條件去執行。”
“也許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大部隊排兵布陣,挖掘工事也需要時間。。。”
葉大龍一個勁的給**找理由,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遲玉山苦笑著搖了搖頭:“葉副師長,從此地到開封一馬平川,全部都是大平原,就憑我們這點人,恐怕是有心無力,想擋也擋不住啊!”
葉大龍歎了口氣道:“打陣地戰是不可能了,隻能是節節抵抗,儘可能的拖延時間,儘人事聽天命吧!”
白城一開始對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這個命令,有很強的抵觸情緒,甚至大有違抗命令的架勢。
但是他其實隻是說說而已,他不敢這樣做,彆說劉長山,葉大龍饒不了他,最高統帥部更饒不了他,極有可能會牽連他的家人,違抗命令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滿臉苦笑,喃喃道:“也許我們命該如此,罷了罷了,死就死吧!”
事已至此,二團團長方誌軍也隻好表態,全力支持師部的決定。
由此,大家都達成了共識,葉大龍對王成道:“你去追上師座,讓他回複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就說我們堅決執行命令,拖延日軍的前進速度。”
他沉吟片刻,繼續補充道:“請師座在電文中加上這兩句話,誰挖掘黃河大堤,誰就是曆史的罪人。”
“是。”
王成敬禮道:“師座說了,後勤部會在前麵某一個地方做飯,讓大家吃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