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
李家灣村口,幾十個火把在夜風中搖曳,隨風飄蕩。
謝淵和嶽濤一見麵,就爆發了激烈的衝突,言詞尖銳,針鋒相對,空氣中驟然間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兩個當事人都是師長,位高權重,讓其他的官兵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插嘴。
葉大龍作為身份相當的旁觀者,也暫時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還有一個身份:前敵總指揮,他的內心深處,無疑是與謝淵在同一個陣線上,對嶽濤有諸多不滿,但是他需要借助謝淵把問題暴露出來,才方便解決。
杜博均看了看葉大龍,皺了皺眉頭,既然他選擇了隔岸觀火,那隻好自己做這個和事佬了。
他乾笑了兩聲,上前分開兩人,陪著笑臉道:“兩位消消火,有事好商量,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謝淵怒氣未消,對嶽濤怒目而視,大聲道:“我才不想跟他吵呢,可是他乾的不是人事,不罵他都不行。”
嶽濤臉色陰沉,冷笑道:“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什麼叫不乾人事?我作為部隊的軍事主官,當然要考慮的麵麵俱到,我的部隊正在受到日軍鳩山聯隊的威脅,自顧不暇,怎能輕率的進行兩線作戰呢?”
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叫道:“據情報表明,日軍鳩山聯隊早已離開李家灣了,他們向北包抄,已經包圍了226師楊震部。”
“請問嶽師長,你們鄭州警備司令部第一師來到盤龍山,一沒有牽製日軍鳩山聯隊,二沒有配合友軍攻擊日軍,營救葉師長,消極怠工,我想知道,你們來這裡乾嘛來了?”
嶽濤心裡一凜,尋聲望去,隻見說話之人是一個穿著日軍軍服,渾身血跡斑斑的女孩子,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說話之人正是周雯,她嫉惡如仇,最看不慣消極抗日的部隊,看到嶽濤強詞奪理,忍不住出言諷刺。
嶽濤臉上一沉,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麼人?竟然在此大放厥詞,放肆。”
周雯淡淡說道:“我是鄭州軍統站前線小組的成員,雖然我不是戰鬥人員,但是我依然堅守在一線作戰,出生入死,難道你一個堂堂的正規軍師長,還不如我這個弱女子嗎?”
嶽濤眉頭一皺,心想原來是軍統特務,怪不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冷笑一聲,指著後麵一個戴著眼鏡的白麵書生道:“他也是軍統小組的人,我的作戰部署,他可是認可的。”
那個白麵書生走上兩步,看著周雯道:“原來是周雯啊,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李家灣是進入河南腹地的戰略要地,嶽師長扼守在此,進可攻退可守,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
周雯皺眉道:“莫虎,僅僅是扼守這裡可不夠,有戰機出現,你們卻按兵不動,就是一種貽誤戰機的怯戰行為,怎麼狡辯都沒用。”
莫虎搖了搖頭道:“嶽師長以大局為重,無可厚非,周雯,你和葉師長都平安無事,就不要指責嶽師長了,好嗎?現在大敵當前,我們要精誠團結,以和為貴。”
謝淵冷笑一聲:“就他們的所作所為,精誠團結四個字,不知從何說起?”
嶽濤看到謝淵再次指責自己,不由得惱羞成怒,冷笑道:“帶兵打仗不是過家家,最忌心浮氣躁,謝師長,像你這個脾氣,怪不得把部隊都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