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更在意的是第十八層裡的其他東西。
在這個世界的虛空之上，有一片寬闊的道場，正當中盤坐著一位苦行僧，身著袈裟，頭頂戒疤，略微啟唇間便有玄妙梵音傳出。
時不時地，他會拿起錘子，敲一下麵前的木魚。
道場角落裡匍匐著一頭諦聽，體型如山，被鐵鏈拴住了，不時齜牙咧嘴。
那是一頭仙獸，可惜此時雙目猩紅，而且在不停閃爍，時而入魔癲狂時而清明醒悟，正聆聽佛道梵音，爭取能驅散體內的魔氣。
某一刻，這頭仙獸睜開雙眼，猩紅不再，恢複清明。
它看向林昊，想看清他的心中所想，然而在感受到林昊天眼的目光後，忙又縮了回去，雙目重新恢複猩紅，不敢和天眼對視。
察覺到林昊疑惑，帝釋天解釋道“此乃地藏菩薩，來時自稱已修得果位，見地獄無道，便自薦於此念佛誦經，超度惡念魔心。”
“原來如此。”
林昊恍然點頭，這位菩薩，想必是追擊侯列而來的那位頭陀了。
隻是他也不曾料到，自己的坐騎也會在激戰中染了魔氣。
林昊看向下方地麵上，這裡生活著億萬生靈，長相各種各樣，和他在酆都城裡見到的羅刹有所不同，這些是惡念所顯化的心相。
可以看到，那些生靈的臉上，充滿了各種痛苦之色。
貪、嗔、癡、怨憎會、求不得、愛彆離、失容樂……
林昊的眉頭微皺，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也說不上來。
“好了，你若是能煉化這些地煞之氣，或許菩薩也能早日脫離苦海，本座該走了。”
帝釋天說完，不等林昊再問話，就消失在了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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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孤零零地站在虛空上，一聲聲佛道梵音入耳，令他有些煩躁。
“梵音玄妙醒神，若覺不適，說明施主已然入魔。”地藏菩薩道。
“嗬嗬！”
林昊無奈一笑，沒有理會，轉言問道“菩薩真是自願下地獄的嗎？”
地藏菩薩道“是，也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貧僧隻不過是順應天道而已。”
“倒是施主恐怕非自願下來的，此間多惡多孽，不是久居之所，施主還需儘早離開方能修成正果，莫要墮了邪途魔道。”
聞聽此言，林昊眉頭頓時皺起，又問“菩薩為何說我不是自願下來的？”
記得當初得道的潭水說，頭陀下來時隻是天輪境的修為。
而如今修得正果，地藏菩薩的修為隻怕已經堪比真仙，洞悉因果不在話下。
菩薩道“此間地獄不入輪回，邪魔退避，施主又怎會自願來此？許是被冥帝誆騙而來，施主好自為之。”
“果然是在騙我嗎？”
林昊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來了地獄十八層，想再離開隻怕不易。
他略微思忖，又問道“菩薩可知冥帝為何誆我？”
菩薩慈悲，倒也沒有隱瞞，直言道“先前聽冥帝提及地煞之氣和幽冥法則，此間有地煞之靈，需以幽冥法則為食方能化形。”
“若是貧僧猜得不錯，施主應該已經領悟了幽冥法則吧？”
話說到這裡，林昊再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他並不後悔，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無法拒絕帝釋天。
一旦拒絕，對方動真格的，強行抽取他身上的法則本源，那可就真的成怨種了，自覺答應，或許還有生機。
不過，林昊倒是挺意外，這裡竟然有地煞之靈，當即勾起嘴角“我的幽冥法則，隻怕地煞之靈也啃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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