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如友一直坐在廳堂裡動也沒動,不管女兒怎麼勸,也不去睡覺。歸英把父親沒法,隻得陪在他旁邊靠著椅子睡了。
歸如友見亥時快要過半時,才搖醒女兒說:“英兒,亥時已經過半了,我們該動身了!”
“好!”歸英叫醒了牛鬆,穿上夜行衣裳,結紮停當,三人提了長劍,也不說話,直奔唐家場。
尤如水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想到劉黑風幾次看了她的前胸,她的臉就一陣陣的燥熱,一陣陣地羞愧。心想,狗日的黑狗今天把老子看安逸了,合適時老子一定要好生收拾他狗東西一下。不過,她又轉念一想,也覺得劉黑風說得對,是我自己不收拾好,怎能怪他?再說,自己不也對女人身子著迷嗎?想到這裡,她長長地抽了口氣,把背朝著穀惠玲,大瞪著眼睛看著窗外。
窗外月明如鏡,蟋蟀和小蛤蟆以及那些不知名的小蟲們互相爭吵著,好像是在比誰的嗓門大。一陣陣呱呱呱和嘶嘶嘶聲連綿不斷地演奏著它們各自的樂章,伴隨著劉黑風那雙盯著自己身上的一雙牛眼,讓尤如水陣陣煩躁。她心裡罵著自己說,尤如水,不就是讓那黑鬼看了幾眼嗎?你娘的自己故意讓人家看怪誰?你娘的不是每天也在摸人家穀惠玲的那些地方嗎?人家不過是看看罷了,人家動過手嗎?想到這裡,她啪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穀惠玲被尤如水啪的一聲驚醒,連忙把尤如水扳過身子,覺得不對勁,一摸臉,發現尤如水在流淚,一驚問道:“水仙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不會還在怕都變成了大家的大便的那條死龍吧?”
尤如水歎了口氣說:“不是!”
“不是?”穀惠玲似乎明白了什麼,小聲問尤如水道:“水仙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那黑狗欺負你了?
“他敢!”尤如水抽泣著,就是不認賬。
“那,你在傷心啥呢?”穀惠玲猛然醒悟了,連忙說:“水仙姐,對不起,是我和娘耽誤你回家了,對不起!”
尤如水聽穀惠玲的聲音變了,連忙說:“不關你的事。我……,我是一閉眼就和烏龍在打架!”
穀惠玲知道尤如水說的是假話,勸著尤如水,說:“水仙姐,我和娘現在的力氣也大了,應該算是牛氣力了,我想我娘倆完全可以自保了!水仙姐,你明天就回去吧,我和娘自己去黃州!”
尤如水把臉貼在穀惠玲的臉上說:“傻瓜,你光有氣力何用?你放心,我說過要把你娘倆送到黃州城就一定會把你娘倆送到黃州城才回去。彆多想了,睡吧!”
“好,我們睡吧!”穀惠玲也不想和尤如水多說。她想不通的是,如此一個粗心大意的人,為什麼又會有那麼多的心事?穀惠玲打了個哈欠,拍著尤如水又打起了輕鼾。
尤如水閉著眼睛,強行命令自己睡覺,然而,她越想睡著,卻越是睡不著。她翻了兩個身,還是睡不著。尤如水自己也覺得奇怪,乾脆不睡了。她悄悄地起身來到後院,跳躍了一陣,嫌後院太窄,又一縱躍出牆外,信步走起來。
唐家場是個小場鎮,隻有二十幾戶人家,放眼看去,在皎潔的月光下,遠處的山霧蒙蒙的,眼前的小鎮子在一遍嘶嘶呱呱聲中顯得寧靜而嶙峋,沒有一點生機。
尤如水四處走了走,卻又索然無味,沒了興致,便在場口的牌坊旁坐了下來。
尤如水剛一坐下,聽到了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尤如水仔細一聽,好像是三個,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個半。因為,有一個人是跳著走的。尤如水知道,深更半夜還在外麵走的不會是好人。想到這裡,她閃到了牌坊柱下隱蔽起來,想看個究竟。
來人果然是三個,兩男一女,其中一個隻有一條腿,是個五六十歲的男人。他們來到尤如水藏身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獨腿對那女人說:“英兒,你先到客棧去瞧瞧那些狗男女睡了沒有,我和鬆兒在這裡等著!”
“女兒就去!”那叫英兒的女人說著去了。
獨腿又對另一個年輕男子說:“鬆兒,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切不可生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不管男女老少,一個不留全殺了!”
“嶽丈放心,小婿知道!”牛鬆慢吞吞地回答說:“一會兒動手時,不管老嫩,一個不留便了!”
尤如水把牛鬆打量了一陣,見他二十多歲的樣子,身高六尺左右,白胖白胖的,隻是嘴巴有些外突。
“對!”獨腿發作狠說:“她殺我兩個兒子,讓我絕後,我也要讓她斷子絕孫!”
尤如水聽明白了,這個獨腿,就是劉黑風說的歸如友,另一個年輕男子應該是他的女婿。那去客棧裡打探的,肯定是他的女兒了。尤如水等歸英走後,輕輕地在身邊的小樹叢上折了兩枝小枝,站了出來,打量著眼前的歸如友。
歸如友,五短身材,武功不弱,他雖然少了一條腿,仍然是七八個人不放在眼裡。但他一見牌坊前的小樹叢裡突然站了個人起來,也嚇了一大跳,低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偷聽老夫的話?”
尤如水咯咯一笑,細聲細氣地問歸如友道:“喲喲喲,好大的口氣。這是你家的屋裡嗎?你在這裡說得,我就聽不得?”
歸如友正在火頭上,哪還容彆人質問自己,一見眼前這個小女子不知死活,頓時火起道:“老子就是不讓你聽,快滾!”
尤如水見他一點兒禮貌也沒有,回了他一句道:“小爺要是不滾呢?”
“老子就送你上西天!”歸如友因為兩個兒子被殺,早已失去理智,他見尤如水不但和他頂嘴,還出言不遜,哪還對她講理,他話音一落,手裡的長劍已經刺出,完全是一擊必得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