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娥看著倒在地下又人事不醒的穀青虎,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黃玉娥的婆家是祖傳醫生,雖然她才嫁過來一年多,但她聰明能乾,跟著男人學了不少本事,隻要男人不在家,有病人來時,都是她給處方抓藥,一時竟也小有名氣。
穀青虎已陷入昏迷狀態,人事不醒。
黃玉娥看著昏倒在自己腳下的穀青虎,覺得自己也算是個醫生,豈能見死不救,她定了定神,才用手去探了一下穀青虎的前額,又把了一下他的脈博,看了看他的眼皮和嘴唇,看得出他真是中毒了。細心的黃玉娥從穀青虎呼出來的氣中聞到了一股蘑菇氣味,她自言自語道:“糟糕,看樣子,他應該是蘑菇中毒,得趕快催吐解毒。但又不知他是幾時吃的,人又昏著,怎麼辦?”
黃玉娥顧不得自己是一年輕寡婦,還是吃力地把穀青虎抱上了床,把他的頭吊在床邊,找了根雞毛,拿根筷子把穀青虎的牙齒撬著,用雞毛在他喉嚨裡亂捅起來。
穀青虎打了幾個乾嘔醒來,隻見小桌上一盞麻油燈發作昏暗的光,自己伏在床上,那婦人正拿著雞毛在自己嘴裡通,他感激地說:“大嫂,我早就吐……過了!”
黃玉娥遺憾地問穀青虎道:“如此說來,時間有點長了?”
“未時的事……了!”穀青虎打了個乾嘔,掙紮著想坐起來。
“大兄弟,你既然已經吐過,但還是這個樣子,說明你中毒有點嚴重,好在你身體壯實,抗得住!”黃玉娥扶穀青虎躺下,小聲說:“你躺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穀青虎連忙說:“大嫂,不……了!”
“彆說話,躺著!”黃玉娥不由分說地把穀青虎按在床上,出去了。
“大……嫂……”穀青虎一激動,腦殼又暈暈糊糊了。
不一會兒,婦人端著一個碗進到屋裡。
穀青虎不好意思地說:“大嫂,我……”
婦人把碗遞給穀青虎說:“大兄弟,你一定是餓了,這是我剛熬的稀粥,快喝了吧!”
穀青虎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一聽說稀粥,肚子頓時咕咕地叫了起來,也不推辭,接過碗來,幾大口就把一碗稀粥給倒進肚子裡。
婦人不好意思地說:“大兄弟,不好意思,隻有這點糧食了,還是前兩天我舅子送來的!”
穀青虎喝了粥,精神也好多了,連忙問道:“大嫂,家中還有人呢?”
婦人看了看穀青虎,坦然地說:“我家沒其他人,就我一個寡婦!”
“哦?”穀青虎聽說她是一寡婦,心裡一驚,不由自主地哦了一聲。
“大兄弟,你睡吧,有事叫我!”婦人說著,走了出去。
穀青虎發現,她是挺著腰出去的,看來,她是個孕婦。穀青虎覺得自己走錯了人家,怎麼跑到懷著孩子的寡婦人家裡來呢?這叫人家以後如何麵對村裡那些長舌的人們呢?穀青虎想了一陣,覺得還是應該向大嫂說明,可以看出,大嫂是個好人。穀青虎後悔了一陣,想走了了事,於是又小聲喊道:“大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婦人很快就來到穀青虎的屋子裡,關心地問道:“大兄弟,有事嗎?”
穀青虎紅著臉,囁嚅了半天才說:“大嫂,真對不起,我不應該到你這裡來。我……我不能連累你,我想,我……還是走的好,我要……”
女人明白穀青虎要說什麼了,平靜地說:“大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什麼都彆說了,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你身上的毒還沒有清理完,還得再吃兩天的藥才行!”
穀青虎連忙問道:“吃藥?郎中來給我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