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水見對方隻是一個糟老太婆,諒她也成不了氣候,心中戾氣漸漸平息,自己拉過一個凳子坐下,慢慢和她理論起來說:“老太婆,你聽著,讓我告訴你,你自己評評你穀家和我有無仇怨!”
“你年紀輕輕,和我穀家哪來冤仇?”老太婆恨聲道:“倒是你今天在我穀家大開殺戒,你和我才真正結上了仇怨!”
“你聽著!”尤如水也不和她爭論,自顧述說起來道:“我尤如水本一平民,是你穀家把我逼上絕路。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認,有老……是你穀家把我沉水溺殺,要不是我尤如水水性奇好,早就做鬼去了。還有,也是你教養的好兒子,那個叫穀飛的,無緣無故地要我做他的三老婆。你說,你們穀家和我尤如水是無冤無仇嗎?”
老婦人說:“你本是過路人,憑什麼要多管閒事幫那華家來搶水?對你有好處嗎?你是局外人,為什麼又不幫幫穀家莊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過路人?”尤如水對老婦道:“你彆管我是不是過路人,隻要你穀家欺負老百姓,我尤如水都要管!因為,所有老百姓都是我尤如水的親人!”
“說得真冠冕堂皇!”老婦人白了尤如水一眼說:“我看你就是狗咬耗子,管得寬!”
尤如水冷笑了一聲說:“你們穀家也太霸道了些。你們憑什麼要斷水截流?那下遊就不是性命嗎?任何一個正直的人都得管!”
老婦人說:“就算穀家人做得不對,你也不應該開殺戒呀。那不也是命嗎?”
尤如水怒道:“你那混蛋男人穀一鵬自己定了規矩,說要打擂定輸贏,決定放不放水。但是,他卻自己不守信用,無理取鬨,還帶人對我痛下殺手,我沒殺他們,隻是要他們痛一痛,為的是讓他們以後知道怎麼做人。我怎麼就亂開了殺戒?至於那個拿折扇的家夥,是他先用帶毒的暗器,兩次欲置我於死地,我不殺他,天理難容!”
老婦人道:“就算他該死,我這屋裡的人呢?他們都是老弱婦孺啊,難道他們也該死嗎?”
尤如水聽了,也覺得自己這事沒做好,確實不應該把心中怨氣在他們身上發泄。但她還是辯解著說:“你家裡的混賬兒子們,個個不是好東西。都是助紂為虐的人,個個該死!不過,我並未殺了他們!可是,你那四兒子心術不正,欲暗算於我,我隻是把他射向我的箭還了他而已,至於他死不死,那是他罪有應得!”
婦人顫巍巍地說:“好吧,就算我穀家和你有冤有仇,你說該如何了結吧!”
尤如水恨恨地說:“這個問題應該你來回答!我尤如水可是討債人!”
“好,我來回答你吧!”婦人放緩了語氣說道:“你要知道,穀氏家族天下何止千萬,你能殺得完嗎?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怎能把賬都記在所有穀家人的身上呢?如果你把賬始終記在所有穀家人的身上,讓所有穀家人來還,那麼,你一定會觸犯眾怒,上天也不會饒你!”
尤如水聽了婦人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由得仔細打量起那婦人來,隻見她已麵色紅潤,眼裡也充滿了光彩,不再是勢不兩立的樣子。尤如水也平靜下來。
老婦人又接著說:“冤仇二字,可以拆開來理解!”
“拆開?”尤如水冷笑道:“冤仇能拆得開嗎?”
“能拆開!”婦人解釋說:“人受了冤枉,便會因此而產生仇恨。沒有冤枉,哪來仇恨?如果那些穀家人和你尤如水原本就不認識,和你根本就無恩怨,你偏要去向他討債。你說,這叫不叫冤枉?他們冤枉了,這仇自然就結上了。你說,你這不是在天下廣結冤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