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慧隻為自己留下了二十兩銀子,也不知是怎樣想的,竟把落款寫成了尤如水大俠,也許是想為自己續罪,也許是要宣揚尤如水的功德,也許是為了感謝她的神獸肉,也許皆而有之吧。
上官慧寫完後問二柱道:“二柱,你識字嗎?”
二柱木然地點了下頭。
“那就好!”上官慧見二柱點頭,放心了,想了想又對二人說:“吃完後就悄悄在屋裡,彆到處跑。千萬彆讓人知道我來過你們家,知道嗎?你們清醒後就看壁頭上的字,看完就把字擦掉,千萬彆讓人看到,知道嗎?”
二人都點了下頭。
“好好呆在家裡,我走了!”上官慧不放心地又對二人說了一遍,才提心吊膽地走了出去。
二柱兩口了木然地看著上官慧離去,就像一切都和他們無關,還是慢慢地吃著上官慧帶來的美味佳肴。
上官慧不想連累他小兩口,出了二柱家門,準備另找住處。但她走了幾步後又覺得不妥。她想,一是不熟悉,路難行。二是如果姻王府裡的人們清醒過來後,會不會到處尋找我?如果他們尋到這裡,見二柱家平白無故地在宰羊,肯定會成懷疑對象,如果又讓二柱一家受連累,自己豈不又做了一件大壞事?不行,我不能走,我得守著他們一家,等他們走了後再離開。想到這裡,上官慧又轉身到二柱家旁邊的一個稻草垛裡藏了起來。
二柱娘子方氏背上的孩子也許是餓了,大聲地哭鬨起來,婦人一驚,清醒過來。她看著自己和丈夫正在吃的東西,再看看桌上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嚇了一跳。她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連忙在臉上給了自己一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痛,她知道,不是夢。
方氏見二柱還是木然地吃著好像沒滋沒味的佳肴,一邊在二柱的臉上拍打,一邊使勁地搖著二柱,小聲地喊著:“二柱,快醒醒!二柱,快醒醒!”
二柱被老婆打醒了。他看著桌上的佳肴和白花花的銀子,如夢初醒。他愰忽記得有個男人來了他家,還問他識不識字,還叫他什麼彆說出去的話。二柱站了起來,在頭上不斷地抓著拍著,他總覺得還有事沒有想起來。
二柱終於清醒過來,想起了事情的經過,連忙看起了壁頭上的字來。二柱認識的字不算多,他連認帶推測,連推測加分析地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弄懂了壁頭上寫的意思。不過,最後那五個字他卻認得全。他小聲地念著:“尤…如…水大俠,尤如水,對,是尤如水!”
三百八十兩白銀對二柱兩口子來說是一筆巨款,能給他們巨款的人,一定是好人。二柱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感謝起來:“謝謝尤如水大俠,謝謝尤如水大恩人!”
二柱叩謝了一陣,又拍了自己一巴掌,才連忙追出房門,上下一看,哪還有人影。他後悔沒有留住這個叫尤如水的大恩人。他見天這樣晚了,恩人怎麼走啊?二柱站在門前茫然不知所措,隻不斷地小聲喊著:“恩人,進來吧,你一定沒走遠,恩人,進來吧。恩人,我錯了,我不該對恩人冷言冷語的,我不是人,是我狗眼看人低。恩人千萬彆和二柱一樣的見識。尤大俠,進來吧,尤大俠……”
上官慧躲在二柱家側邊的草垛裡,根本就沒有睡著。一是天太熱,蚊子咬,二是擔心著支家人,她聽見了二柱的叫喊,但沒理會他。
二柱叫了一陣,見沒人回應,隻得進了屋,關好房門,和娘子商量起來。
“二柱,你這個遠房親戚真好,居然給了我們這樣多的銀子。唉,我還那樣說人家,真是!”方氏說著,竟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二柱看著娘子,半天才說:“我們哪是什麼親戚哦,是我對他不滿還趕他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讓我去殺羊的。唉,都怪我糊塗!”
方氏不解地說:“這就怪了,既然不是咱親戚,他乾嗎要給我們這樣多的銀子呢?”
二柱長歎了一聲說:“隻怪咱狗眼看人低,唉,我們都錯了!”
“二柱,這樣多的銀子,我們在這裡可是不敢花的哦!”
“就是,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早遲會讓人知道。尤如水恩人叫咱遠走高飛,就是叫不能讓彆人知道,否則對我們不利。我想不如這樣。”二柱小聲在娘子耳邊說了一陣。
方氏高興地說:“對,就這樣,既不怕彆人知道,也不枉尤如水恩人提攜了咱一番!”
小兩口商量了一陣,才放心地睡覺去了。
一個時辰左右,姻王府的人們終於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