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風輕起,太後的宮中依舊是安靜的,就連外麵的風聲都能聽得見,燈光下,太後輕輕翻動書籍,低垂眼眸看著那一行行的字,可是她的心卻一個字都沒有記住,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有些亂。
陶嬤嬤端著安神茶過來放在桌子上,拿起剪刀將燭心剪掉一些,屋子裡亮了一些,也照映出太後此時的疲憊。
“那些混賬的也不給這燭心剪一下,奴婢回頭就說說她們去,若是把太後您的眼睛看傷了可怎麼辦才好。”
太後將書放在桌子上輕笑一聲。“是哀家讓她們退出去的,總是在眼前晃悠倒是眼花的很,還不如就哀家一人看書安穩一些。”
“是,奴婢明白了,太後娘娘也歇一歇吧,這是安神湯,喝了便休息吧。”
“先放著吧,你陪哀家說會兒話。”
“是。”
“你說哀家這麼多年到底給自己掙來了什麼?親手和姐姐毀掉了母族,自己妹妹慘死卻不能幫她手刃仇人,哀家感覺自己有時候就像一個笑話一樣。”
“太後娘娘多慮了,是母族先拋棄的太後您,而且董夫人也一直幫助著您,所以您不算是沒有母族,輔政大臣的府邸,便是您的母族,那不比其他旁的母族更讓太後您臉上有光嗎?”
“你慣會說一些哀家願意聽的。”
“奴婢隻是說實話,而且薛夫人的事情…奴婢不好評價,太後娘娘您心中也是清楚的,這幕後之人無非就是嘉誠縣主,隻是皇上還沒有撕破這最後的遮羞布,若是大理寺真的查出什麼,恐怕…”
“大理寺…大理寺卿是薛鼎鋒,如今哀家也動他不得,他那個死了的妹妹對皇上的影響還是有的,皇上對薛鼎鋒可以說很是器重,想想哀家真是無奈,竟然連一個官員都動不得。”
“太後娘娘是急了心才沒有看清這件事,其實想要解決也不是很難。”
“你在哀家這裡還賣什麼關子?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
陶嬤嬤頷首行禮。“太後娘娘可是皇上的母親,是這天下子女的母親,那未曾婚配的男女有的是,相互扶持,相互製約都是可行的。”
太後聽完輕輕用手指敲著桌麵。“你倒是真的有主意,沒錯,相互扶持,相互製約也是可行的。”
“但是太後娘娘要想清楚,這嘉誠縣主是需要扶持還是需要製約,扶持的話便是另一個選擇,製約的話那就再考慮一二了。”
太後笑了笑點頭。“嘉誠那孩子根本不是什麼省油的,扶持她怕不是要助紂為虐了,製約她倒是應該選擇的,你覺得哪個家族是最好的選擇?”
“太後娘娘心中自有定奪的,奴婢這粗枝大葉的哪裡知道該如何選擇,還是太後娘娘自己思量吧。”
“哦??嗬嗬,你倒是知道不得罪人,薛鼎鋒正在徹查嘉誠的客卿,讓他來製約嘉誠實在不妥,這案件怎麼判都不會有好的結果,可是如今同年紀出類拔萃的也不多見。”
“太後娘娘心慈,竟然還想著給嘉誠縣主找一個依靠。”
“自然要這樣的,不然這懿旨發出去,難免讓人誤會哀家苛待了嘉誠,對了,冀家是不是有一個文官年紀正好?哀家記得當年楚辭娶了樂樂以後讓出嫡位,如今是冀家的誰當嫡出子呢?”
陶嬤嬤頷首。“冀望江。”
“那個主動去疫情城鎮的文官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