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啟一直在舒秋的身後,目睹了她擋在自已身前並趕走張樹的全過程。
與常人不同,被人護著,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莫名揣測起舒秋的用意來。
昨天,他們兩人不是說了之間是互相利用嗎?
自已利用舒秋獲得安居所,她則是利用自已穩固家產,以及不被所謂的長輩和好心人所壓迫。
張樹的找茬,對他來說,是應該承擔的。
舒秋現在這樣護著他,是為了什麼?他身上有什麼利益可圖?
還是她想以和善的外表來欺騙他,等自已放鬆戒備之後,所圖更大?
竺啟將想法在腦中轉了個圈,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剛剛你為什麼要替我說話?”
舒秋沒察覺他的不對勁,一邊走一邊說道:
“他一個我見都沒見過的人上門來充大伯,剛才看著似乎是他在說你,實際上是在指責我。”
“他想要擺長輩架頭,我要讓他繼續下去,還說不準以後會得寸進尺做些什麼。”
“現在當然是一次性將他按下去,防止以後生事。”
她這話沒有半點將自已的行為美化成替人幫忙的意思,坦誠說儘自已的考慮。
原來是為了她自已的處境而考慮啊!
竺啟恍然大悟,那顆半提著的心安穩放回了肚子裡。
是啊,他一個什麼也沒有的人,人家會圖他什麼。
還所圖更大,竺啟都不免覺得自已總是疑神疑鬼的表現有些好笑。
放下心後,他跟在舒秋的身後,往屋內走。
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竺啟眼前的依舊是她的背影。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啊。
他不知為何又想起舒秋擋在自已麵前的一幕,那時候在心底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關於“保護”的揣測。
那就是,舒秋出自內心的想要為他解圍,不求回報。
她擋在自已麵前,做足了保護者的角色,從身後探到前方的餘光看到的少女側臉認真堅定,好像全心全意地念著他。
這種被惦記著的感覺,即使懷疑著,他也是覺得溫暖珍惜的。
現在沒了懷疑,被惦記著的感覺也跟著消失,竺啟心底驀然生出失望感。
失望的感覺來勢洶洶,很快就席卷了整個人,讓他變得有些難受。
竺啟覺得自已好像有什麼奇怪的病症一樣。
被護在身後,得到被保護被惦記著的感覺時,心裡總覺得疑慮猜忌,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
後麵舒秋解釋清楚了,失去了那種感覺,又開始覺得懷念。
竺啟知道這種想法不好,就是忍不住在心裡碎碎念。
他有些失神,不知不覺跟著舒秋走到了她的臥房門口。
舒秋停下開門,竺啟還沒晃過神,腳步未停,就和她撞在了一起。
“啊——”
舒秋摸著被撞得生疼的背,驚叫了一聲。
“抱歉抱歉,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