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要擺架子,輕嗬了聲,表示自已不滿的態度,就沒有再說話。
侯夫人倒是和氣的笑著,說的話卻是綿裡藏針:
“喲,筱雲終於起來了。要不是侯爺今日不用上朝,怕是等不到你的敬茶了。”
楚筱雲有些不知所措。
從前還未嫁進侯府時,侯爺和侯夫人對自已都很客氣,說著將自已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話。
現在才入府,態度就變化得這樣快嗎?
其實大家都是過來人,小夫妻新婚夜鬨騰了些,第二天起遲是很正常的事情。
和善些的長輩,大概就是調侃一二就過去了。
若是嚴肅些的,也不過提一提說兩句,哪有像侯爺夫妻這樣較真的。
楚筱雲恍惚中感覺眼前蒙上一層黑霧,又說服自已。
‘本就是自已失禮理虧,他們還是長輩,先道歉吧。如果他們不應,那就該是他們的錯了。’
她沉了口氣,開口道歉:
“母親,是我起遲了……”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闕羽打斷。
“母親,是我的錯。前些日子事務太多,我操忙累著了,想著府裡就我們一家人,不需要講究太多繁枝褥節,就讓阿雲陪我多休息了會。”
侯夫人臉色一僵,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說府裡就是講究繁枝褥節,還是說府裡不能多休息。
唯一能念叨念叨的,就是他們不顧念長輩了吧,但帶頭的是兒子,自已難道要打他的臉。
噔。
侯爺將茶盞放在桌案上,這才說:
“算了,敬茶吧,彆耽誤了事。”
身邊丫鬟很快就端著放了兩杯茶盞的托盤過來,楚筱雲悄悄鬆了口氣,立時就想伸手去拿茶盞。
論起不滿,侯爺比侯夫人對她更加不滿與冷血。
隻是他更講究麵子名聲,就把刁難的事情放在了暗處。
闕羽眼尖地注意到茶盞往外冒的熱氣,察覺到不對,擋在她前麵伸手去接。
果然,碰到茶盞的手變得通紅。
他感覺遲鈍,碰到滾燙的茶盞還能麵不改色。
要是換了被嬌養長大的楚筱雲,怕是碰到的一瞬間就會掀翻茶盞,到時候就能被兩人借著由頭訓斥一番。
嗬,早該知道。
做得出拋棄親生孩子事情的人,哪有什麼慈愛的心。
不過是念著楚筱雲家中的勢力,才在婚禮前裝模作樣,現在進了府,立刻就想讓人伏低做小。
闕羽嘲諷地勾起唇角,開口道:
“父母養育我長大,我也該給您二位敬茶表示孝心。夫妻本為一體,既然我與阿雲成了婚,那這茶,就由我們一起敬吧。”
他眼神示意楚筱雲搭過自已的手。
兩人就著闕羽端著茶盞、楚筱雲握著他的手的姿勢給他們敬茶。
侯爺與侯夫人麵色都不是很好,一是因為自已目的不能成功,二是被兒子打了臉。
他們竟不知道,楚筱雲對兒子影響這麼大。
看來,兒子也該好好教訓一下。
侯爺眼神威懾住心疼兒子要去接茶的妻子,手放在身體兩側不願動彈。
茶盞裡的水滾燙,一直端著,連皮糙肉厚的闕羽都感覺到了一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