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臨的動作敏捷輕盈,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粗木棍,就與好幾個人混戰在一起。
他揮出棍子,裹挾著呼嘯的風聲,將圍攻上來的村民打退好幾步。
好半會兒,都沒有人能靠近他一步。
他們的力量,對彌臨而言,也造不成半點影響。
要是這麼下去,說不定彌臨還真能將村長帶過來的人統統擊退,帶著紀姝漾離開。
杜南當然不會看著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他作為男人,將彌臨對紀姝漾的感情看得清楚,故意撿起地上的硬石頭,朝著紀姝漾砸去。
若是白日,紀姝漾還能找地方躲一下或者躲開。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她便隻能如同待宰的羔羊,察覺不到身邊的危險,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彌臨聽到石頭砸過來時的聲音,立刻就分了心,轉身去護住紀姝漾。
杜南就抓著這個空檔,搶過身邊村民的武器,朝他攻來。
彌臨又要護住紀姝漾,又要抵擋湧上來的攻勢,隻能不斷後退。
一不小心,他就中了套。
原來,杜南早注意到身邊的環境,攻向彌臨的時候,故意把他往下坡處引。
彌臨腳下踩空,從山林上滾下去,一路不知撞過多少樹乾與枯枝,最後直直地撞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鮮血從額上的傷口處不斷流出,不過幾瞬,就失了鼻息。
紀姝漾在黑夜裡如同一個盲人一般,感受到身邊的動靜漸漸小下來,心中慌亂不已。
“阿臨?”
“彌臨?”
“彌臨!”
她不敢高聲,生怕驚到旁人。
興許是她焦急的呼聲驚醒了月亮,遮天蔽日的雲層中,一彎月亮悄然露出身影。
它朝著人間灑去萬千星輝,短暫地讓紀姝漾恢複了光明。
“啊!”
紀姝漾看到不遠處躺在石頭旁閉著眼睛的彌臨,陡然發出一聲驚呼。
額頭上那麼多的鮮血,一瞧便知生死難料。
紀姝漾想站起身往彌臨的方向而去,但沒了彌臨的保護,那些村民早就湧上來,將她抓著困在原地不能動。
她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村長朝著彌臨的方向而去。
看著,村長蹲下身給彌臨探鼻息;
看著,村長嘴角露出笑意;
也看著,他走回來,對著手下的村民揮手,隨意道:
“行了,把她帶回去吧。那個硬茬子已經死了,他的屍體,就留在這兒供給山神大人的信徒享用。”
紀姝漾沒有絲毫還手餘地,隻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變為血色的月光從彌臨的臉上一掃而過。
之後,就被丟進了一個簡陋的房間,像是犯人一樣關著。
這個房間不比之前在崔寡婦家借宿的地方,裡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紀姝漾。”
杜南站在窗戶口,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居高臨下地暗示。
“你看,我早說過吧。要是你願意及時改正錯誤,我這裡還能容下你。”
紀姝漾現在卻沒有什麼心情去想他的話。
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一頭長發淩亂地披散遮住了姣好的麵容,沉默無話。
杜南知道,她已經沒有庇護,也不急在一時就要得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