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赤棠發現了自已的異樣,也隻會覺得理所當然。
自已怎麼會對從小照顧自已到大的師尊生出厭惡之情呢。
但就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反而映襯出事情的不對勁來。
不過此時,赤棠的心思都放在了怎樣做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抉擇,沒有功夫去發現不對勁。
她思考的時候,手習慣性地拽了拽掛在脖子前的平安鎖,在左右手之間來回轉。
“嗷嗷嗷。”
安靜的後山,突然傳來一道狐狸的叫聲。
赤棠一下回神,轉頭,一隻小狐狸從樹林裡跳出來,一下就跳進了她的懷裡。
小狐狸渾身雪白,兩隻耳朵尖尖地豎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搖擺,看著十分可愛。
它還特彆親人,主動跳進赤棠的懷裡後,還用頭輕輕蹭她的下巴。
柔軟的觸感順著下巴蔓延至心房,軟綿綿的觸感,足以化解任何憂愁。
赤棠本還想觀察觀察這隻小狐狸的來曆,被這一頓蹭,手不由自主地就順著它背上的毛往後捋。
小狐狸很乖巧,就是身上的毛被揉得亂七八糟,它也沒有絲毫發脾氣的趨勢,嘴裡還享受地發出甜膩的嚶嚶叫聲。
赤棠莫名有些手欠,本來順毛順得好好的,不知怎麼想到逆著毛去摸。
小狐狸疑惑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確認她就是要這樣做後又趴回了原來的位置,接受得極快,十分包容。
赤棠被它這樣的反應逗笑,手急忙將豎起的毛壓回去。
她動作急促,狐毛擦過指腹,帶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這感覺無比熟悉,狐狸毛的質地,竟然讓她回憶起了昨夜的某些時刻。
數條長長的尾巴滑過身體,蓬鬆豐盈的毛發是柔軟的,絨毛頂端卻如針芒一般。
狐毛沒有真正的針那樣銳利堅硬,但在拂過身上的肌膚時,帶來的體驗格外特彆。
床笫之間,星星點點的刺痛並不讓人覺得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說的酥癢。
赤棠陡然鬆開懷裡的小狐狸,雙手捂著臉,如紅寶石一樣鮮豔欲滴的耳垂暴露出主人的心境。
昨夜醉酒後發生的事情,有些記憶是模糊的,身上品嘗到的滋味卻是記憶深刻的。
不得不說,她,有些食髓知味。
如果沒有發生昨夜的情事,白衡向她表明心意,她也會果斷地拒絕。
如果白衡沒有向她表明心意,昨夜的事情她也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如從前一般。
偏偏昨夜的情事,讓她有些愧疚,拒絕的話不能說得太果斷。
又偏偏,昨夜的情事,熱烈歡愉,讓她不可能再單純將白衡當做師尊看待。
兩者加在一起,赤棠便真順著白衡提出的要求去想。
如果沒有師徒關係這一層屏障,她想,與師尊成為夫妻愛侶好像還挺不錯。
他們曾經看過凡間的不少夫妻,赤棠覺得其中過得幸福的,差不多也就比照從前自已與師尊的相處模式了。
甚至大部分的夫妻,都沒有她與師尊相處的那樣舒服。
可惜,擺在兩人之間的身份不可跨越。
赤棠歎了口氣,想道:自已大概還是要傷師尊的心了。
明日,去與師尊說清楚吧。他們之間的事情本就是不容於世的,倒不如各退一步。
自已退一步,在師尊沒放下她之前,自已不會去看其他男仙,更不會對彆人生出情愫;
師尊也要收回朝她跨越的一步,退回合適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