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徐洋再次聯係蘇成意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早上了。
依然是熟悉的開場白,他每次不管有什麼事,第一句話必定是:
“意總!!!”
附帶上一串隨機數量的感歎號。
起初蘇成意還會回複一個問號,因為誤以為是有什麼正事,次數多了,便不再上當。
要等他說完下文,蘇成意才會回複。
而這次也一樣。
蘇成意正在上早八的課,手邊的咖啡是早上跟楚大小姐吃早餐的時候她獻寶一樣“噔噔噔”遞過來的。
聽說是在宿舍買了咖啡機,造福舍友的同時順便造福他一下。
咖啡味道醇香,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咖啡豆。
這一點倒是不值得在意,畢竟是楚大小姐。
蘇成意奇怪的點是她怎麼這麼有空?
醒醒娛樂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型娛樂公司,可不像他的1遊戲工作室和知衿塵音樂製作團隊一樣,有點像草台班子的性質。
而楚傾眠作為大老板,應該是事事都要操心,親力親為的。
還以為這學期不怎麼能在學校見到她了,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從宿舍搬出去,還從未翹過任何一堂課程,無論是專業選修還是公共課程這種眾所周知的水課。
社團活動也是儘量參與,常常可以在學校公眾號上看到她的照片,而且甚至還有空在宿舍搞咖啡機這種小資玩意兒。
除此之外,她還可以拉著男朋友去食堂吃個早飯,之後散散步,偶爾還會陪他上課。
譬如今天。
雖然她已經困得搖搖晃晃,昏昏欲睡的。
親手製作的咖啡的效果看來不是很好啊,蘇成意想。
不過也隻有這種時候蘇成意才能確認,這位小班長不是超人,也不是有時間轉換器這種魔法道具。
就算是小太陽,也有電量告危,不得不打盹兒的時候。
“西周時期的禮樂刑法、典章製度,對其後的幾千年政治結構、法律製度都有著深刻的影響.”
偏偏這堂課還是法製史,曆史這玩意對於不感興趣的人來說,不亞於念經。
不過蘇成意還算是挺感興趣。
他當年分科的時候,差點就因為喜歡曆史而去學文科了。
不過因為學校和家裡人的雙重勸誡,最後還是選了理。
學校是覺得他這成績去文科的話太浪費了,不是懷疑他的學習能力,隻是文科狀元的分數肯定是會差理科狀元一截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理科是理性的、確定的,而文科是多元的、不確定的。
這也就是人們常常說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不過,學校如此在意這個的原因也很簡單。
分數高一點,以後說出去的時候就更能唬人一點。譬如他現在的737隻是簡簡單單地擺在那裡,就是一中招生簡報上最亮眼的一道風景線。
而家裡人那邊就更簡單了,蘇澤朗是刻板印象覺得男孩就該學理科,他酒後常常後悔,說自己當年為了搖滾樂放棄了學業,不然高低也得是個大學生什麼的。
而最能證明這一點的證據就是蘇成意的成績,他振振有詞,說如果不是遺傳了他的腦子能這麼聰明嗎?
而楊柳冷笑一聲,說他當年不放棄學業的話也是直線進廠,那當然最好,因為就坑害不到她身上來了。
不過她也支持學理,主要是考慮到之後就業的問題。
文科有太多出了名的“天坑”專業了。
作為那個年代的大學生,一腳踩進漢語言的她本人深有體會。
不過現在的蘇成意轉念一想,他當年真的是因為這些外界因素才最終選了理科嗎?
也不是,他看著就不像會因為這些理由改變主意的人。
歸根結底,還是對物理的興趣更大罷了。
曆史有曆史的底蘊,而物理也有物理的魅力。
蘇成意認為物理學所研究的一切都很抽象且浪漫,天體結構,萬有引力,量子糾纏,共振躍遷。
這才是他選擇理科的理由。
當然了,在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理科男時,這位學神在選擇大學專業的時候又來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跨度,投入了法學的懷抱。
“西周時期,在立法、司法領域裡起到指導作用的,則是在夏商兩代‘天討’‘天罰’神權法思想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以德配天’‘明德慎罰’的理論。”
講台上的老師戴著金絲邊眼鏡,一派文質彬彬,一看就很有曆史課講師的氣質,說話也是輕聲細語。
偏巧課程又是早八,所以台下一堆打瞌睡的人,好在老師並不在意,隻是沉醉在本堂課的西周法製指導思想裡。
蘇成意看著講台上的思維導圖,一邊轉筆一邊思考。
而身邊的某位小班長已經完全放棄抵抗,側趴在桌上睡著了。
兩人來得晚,前排隻剩下了靠窗的位置。
此時早晨的陽光燦爛炙熱地灑進來,落在她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倒是養眼。
楚傾眠本來就生得白皙,這樣的光線一照,更是白得趨近透明,瞧著甚至有些晃眼睛。
蘇成意撐著下巴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把她胳膊下麵壓著的那本《經濟學通識》抽出來。
“嗯?”
睫毛顫動了兩下,楚傾眠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杏眼裡滿是懵懂。
“沒事。”
蘇成意摸摸她的腦袋,她“嗯”了一聲,就又趴了回去。
這到底是困成什麼樣了啊,蘇成意想。
明明回宿舍休息就好了,偏偏不惜撒嬌耍賴也要來陪他上課。
輕輕歎了口氣,他豎起那本《經濟學通識》,替她擋住氣勢洶洶的陽光。
沒有陽光直射之後,光線和溫度都更適合睡覺。
楚傾眠人如其名,很快就重新眠了。
小班長的睡顏很是恬靜,蘇成意看了半晌,忽然聯想到小時候在鄉下院子裡散養的那隻三花貓。
胖成一團,伸懶腰的時候爪子開花。
明明擋太陽是為了讓她睡得更好的,一時興起,蘇成意卻又忍不住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
是逗貓的手法。
原本以為被撓醒了之後大小姐顯而易見會發怒的,結果或許是因為困倦,她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在他手邊依戀地蹭了蹭。
像是童年那隻三花貓毛茸茸的尾巴掃過手背的感覺。
另一邊的徐洋恐怕是見他遲遲不回,所以才改掉了將一句正常的話分成好幾段文字發過來的習慣,一股腦發了一大堆消息。
“我終於贖罪歸來了!蒼天啊,這兩天給我累得!!一時間感覺前段時間那個魔鬼教練也是個心慈手軟之輩!”
“我去找了輔導員道歉,補了檢討並承諾本學期再也不翹課了;也跟小姨小姨夫他們道了歉,還好他們沒有真的跟我生氣!”
“但是韓冰也沒跟我生氣,這是最恐怖的。意總,你說我該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