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空心中早有定計,身為金剛堂的首席長老,他自己最為得意的就是嫡傳大弟子釋信,釋信不僅修為精湛,更重要的是悟性頗高,心性也不差。
心境測試雖難,可是釋空相信根本難不倒自己的大弟子。
而自己最後一張底牌——操控秘境,則是對王詡的致命打擊。
雖說這是一個考驗心性,隨機幻化出試煉的秘境,可是作為控製秘境的人,釋空可以稍做手腳,讓自己的大弟子身處優勢,而王詡一進去就身處劣勢,再加上釋信本來悟性頗高,心性也不差...
“嗬嗬...”釋空看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王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老夫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他不乏得意地回頭呼喚道:“釋信何在?”
王詡眼見圍著看熱鬨的弟子聞言紛紛讓路,一男子從人群中緩慢地走了出來。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即將麵對的對手。
釋信看著歲數不大,深藍袍子罩在身上,襯得整個人古樸而大氣,他麵上無喜無悲,雙眸半睜半閉。
王詡看到這兒,心中對釋信大概有了個印象,這個人很明顯對外物不感興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這樣的人作為對手而言,應該很是難纏,不好搞定。
王詡看到其他弟子紛紛給釋信讓道時的恭敬樣子,心裡明白,天心宗的首席長老釋空,出動了他自己的殺手鐧。
此時釋空自信一笑,“現在我來講解秘境判斷輸贏的規則,省得到時你輸了說老夫欺負你。”
“此乃我天心宗試煉弟子心性所成的秘境,乃初代祖師凝蓮花禪意而成,而且與其他秘境不同的是,此秘境的衡量標準唯有心性,與實力並沒有太大關係。”說到這兒,他對著王詡露出笑容,“老夫的徒兒境界雖比你高,但是秘境可不看境界,輸了彆說老夫以大欺小。”
王詡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隨後釋空介紹起了判定輸贏的標準:“秘境外共有十二口黃銅大鐘,聲如春雷炸響,你二人每人各六口,每當取得關鍵性進展時黃銅大鐘便會響起聲音,而輸贏的標準就是你二人誰響的次數多。”
“不過即使你鐘響的次數不如釋信,也可以憑借秘境給出的獨特考題反敗為勝,總之,你贏的方式有許多。”
“老夫雖為秘境主持,但無法控製秘境,所以這場試煉很公平。”釋空一直把自己能夠操控秘境的能力掩蓋的極好,即使夜白衣站在身旁都發現不了。
王詡思考片刻,發覺有一個問題。
於是出言問道:“如若兩人六口鐘皆被敲響,當如何?”
哪知釋空聞言哈哈大笑,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真是好笑,自祖師設立秘境開始,就從沒有人能敲響六口鐘,你還想著敲六口鐘怎麼辦,你先敲一個給我看看!”
釋空終於逮到了這個機會,他要儘情地嘲弄著王詡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的眾弟子也仿佛是聽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而夜白衣神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就是被人屢次在心性試煉中擊敗,最高不過才敲響了三口鐘,達不到繼承宗主的及格線才落下的心理陰影。
不過王詡卻發現直挺挺站在那裡的釋信並沒有加入嘲笑,反而向王詡施了一禮。
“失禮了,不知者無罪,他們不該笑的。”
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王詡聽清。
王詡倒是很驚愕,他不禁在想,就以釋空那德行,是怎麼教出來這麼個三觀端正的好徒弟呢?
“你說從古至今就沒人能響六口鐘,那我今天就讓你見識,六鐘齊響是什麼樣子!”王詡冷冷一笑。
一場試煉,在萬眾矚目之下,開始了!
隨著王詡和釋信進入秘境,釋空在夜白衣的監督下運行起了秘境。
隨著逍遙境強者的力量注入,秘境內開始演化。
“秘境挑戰,繼承方丈弘印衣缽,取得衣缽者,秘境考核,勝。”
“秘境考核開始。”
秘境外,眾人聚在一起圍觀著本次秘境挑戰,因為秘境考核是隨機而成,所以每一次試煉內容都是事先不知道的,但又十分精彩,值得一看。
而秘境內,隨著冰冷聲音結束,王詡先是觀察了一下自己,看是一襲僧袍罩身,便知自己成了一個小僧,同時他發現釋信不知去處,並不在他身旁。
看來兩個人雖然身處同一秘境,卻並不在同一位置。
同時王詡催動天地浩然氣,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秘境中並沒有天地浩然氣,王詡一身修為都被封住了。
隨後王詡觀察起四周局勢。
就在他麵前不遠處,有一古刹,寺廟院牆的杏黃色在四周參天巨木所帶來的蒼綠色包裹下格外顯眼。
很明顯,這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寺廟,而自己的試煉內容便應是在寺院內展開。
王詡步行至寺院門口,輕輕叩響院門。
不多時,一高一矮兩個和尚打開了院門。
王詡雙手合十,“小僧前來聆聽貴寺主持弘印法師**,還請行個方便。”他要見弘印,又是和尚打扮,自然要以**作為噱頭。
聽聞此言,矮個和尚倒沒說什麼,把身子一側,讓出了一條路。
他憨厚地說道:“我們的方丈過幾日**,小師父不如先進來歇歇腳。”
而一旁的高個和尚則盯著王詡洗得發白的僧袍,王詡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厭惡。
不過他並沒有計較這些,而是轉頭對著矮和尚道謝。
“那就有勞了。”
誰知高和尚眉頭一皺,“他說讓你過就讓你過?本寺又不是客棧,我且問你,帶銀子沒有?”
王詡摸了摸口袋,摸了個空,於是他便揶揄道:“難不成貴寺沒銀子不讓進?”
那高和尚則笑眯眯地說道:“當然不是,隻是本寺不養閒人,你要想留在此處,聆聽方丈教誨,端端茶,倒倒水,打掃一下灰塵總歸是合理的吧?”
原來是這樣,高個和尚看自己無權無勢,是個貧苦老實的小和尚,所以想要將自己變成他的免費勞動力,替他把院裡的工作全乾了。
果然勢利眼在哪裡都有,就連秘境也不例外。
不過王詡意在獲得衣缽,也懶得在這件事上與他糾纏,萬一再橫生事端,反倒不好。
“合理,很合理,這是小僧應該做的。”王詡笑眯眯地說道。
先落腳,再從長計議。
“可是...”
矮和尚對高和尚的做法顯然有些不滿,出言想要辯駁。
“師弟?”
高和尚一瞪眼睛,矮和尚頓時猶豫了,又把話咽回了肚子。
就這樣,王詡順利地成為了這座古刹最低等的雜役弟子。
第二天,清晨。
“這寺院裡的落葉怎麼還沒人清掃?昨天那個小和尚呢,你過來掃一下。”
於是王詡拿著掃帚過去了。
不一會兒,那邊又說:“怎麼也沒個人給我沏茶倒水?昨天那個小和尚,你來。”
王詡放下掃帚,又過去沏茶。
既然目的是獲取弘印的衣缽,自己就要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一副踏實肯乾的態度來,這樣有可能就會吸引弘印的注意。
更何況王詡讀過一些佛家經典,於佛家而言,打坐參禪是修行,觀一花一木是修行,心定了,乾什麼事都是修行。
不過經曆了這一天,被封住修為的王詡還是腰酸背痛,有些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