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出於對這份職業的敬重與熱愛,我完全可以慢點跑。”
王詡聽著他的講述,若有所思。
“將死之人的那種瘋狂,令我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也是從那時起,我才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人。”
顧東風麵露嘲諷之色。
“他們是黑暗中的黑暗,對於他們而言,他們自己那具身體不過是爛肉,什麼時候死,死在哪兒,無所謂。”
“沒人不害怕亡命徒,隻是作為風雨樓的一員,我需要將風雨抗在自己肩上。”
隨後顧東風將手移到了肩部那一道傷疤,那道傷疤使得顧東風的肩膀缺了一塊。
“這條是我主動救援袍澤時留下的,若不是這麼多年的責任,我是不會出手的。”
他麵露緬懷之色。
“虎子那時剛進風樓,我已經是風樓樓主了,這小子辦事衝動,被人一激就上頭,召喚出武魂就上去跟人家嗷嗷地乾,也不管敵人有沒有圈套,敵人本來要劈他腦子的,我一把撞開他,替他擋了。”
他說到這兒,微微搖了搖頭。
“那小子被我救下後回去給我咣咣磕了三個響頭,他跟我說,以後我就是他的親哥哥,未來還要幫他主持婚事,張羅個婦人過日子。”
“然後呢?”王詡饒有興致地問道。
“然後?”
顧東風癟了癟嘴。
“這小子還是抽刀子就上,有一次不走運,被人砍死了。”
“沒辦法,這一行就這樣。”
顧東風無奈地笑了笑,滿是滄桑與苦澀。
緊接著他又指向自己臉頰下方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的一道傷疤。“我這滿身的傷疤中,就這條最可恥。因為情報泄露,行動失敗,老爺子也死在那次,回來之後,我生撕了那個叛徒。”
“所以我格外痛恨奸細,也在老爺子的墳前起誓,這輩子,這條命,算是給大燕了。”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滿身的傷疤。
“我不是為了證明亦或是炫耀什麼,我隻是希望大人能夠看在這些傷疤的份上仔細查一查告訴您我有問題的那個人。”
“我死了無所謂,但大人絕不能坐視這樣的人在暗中為禍。”
一瞬間,顧東風眼裡閃過許多種情緒,被王詡一一收入眸中。
王詡對他和他父親的生平也有所了解,自從他的父親顧慎行犧牲之後,風雨樓便一直空缺著總樓主之位,更是頻頻失手,所以燕帝逐漸就不用風雨樓辦事了,風雨樓也從曾經的頂尖諜報組織淪落到人人嘲笑的二流組織。
王詡要讓風雨樓輝煌起來就繞不開一個人,那便是顧東風。
他此行而來的目的也在於此。
他遞給顧東風一瓶東西。
“你說得夠多了,我聽得也煩了,把它喝了吧,若是你喝了它,我便考慮一下給我情報的那人是否有問題。”
王詡笑容玩味,凝視著顧東風。
顧東風注視著王詡遞來的東西,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喉結上下動了動。
“既然如此,大人不要忘了查。”
他舔了舔嘴唇,一把抓過小瓶,一飲而儘。
“顧某此生,值了。”
顯然,他以為這是毒藥。
結果短短幾秒,一陣充沛的力量感便湧向他全身各處,而後他身上的許多傷疤紛紛愈合,肌肉光潔如初。
就連心口那道疤也淡了不少。
顧東風不可置信地看向王詡。
“顧樓主見諒,這東西對陳年老傷的救治效果一般。”王詡嘿嘿一笑。
“大人知道我不是想說這個事。”顧東風搖了搖頭,他已經看出了端倪。
“大人這是在驗我?”
“沒錯,你通過了。”王詡抿了抿嘴,“我仔細研究過你與令尊的資料,都是一心為國之人,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小心謹慎,所以委屈你了。”
“隻要大人知我心即可,顧某彆無他求。”顧東風提著的一口氣頓時卸了,他露出了釋懷的微笑,“乾咱們這行,的確該謹慎些。”
“大人是有要事要托付於我麼?”顧東風轉而思慮起這個問題來。
“沒錯。”王詡步入正題,他注視著顧東風的雙眸,一字一頓說道:
“捉拿奸細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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