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殿下賜血!”
王詡拿出一把短匕,右手持匕而後在左手掌心處輕輕一割,收匕時血液已從割開的口子中緩緩流出。
他將左手攥成拳,用力一握,讓血液鋪滿整個手掌。
這柄聖道之劍被乾戚高高舉起。
縱使被封印多年,劍身依舊輝煌璀璨,一如堂皇光明之心。
王詡神色嚴肅,將帶血的手掌張開輕輕撫摸在了這柄軒轅劍上。
他正在與軒轅劍的劍心溝通。
再睜眼時王詡的四周一片光明。
劍心已然化作一身披金甲的君王。
“爾等可有軒轅黃帝之誌?”他開口問王詡道。
其聲至陽至剛,猶如兵戈相擊之音。
語氣強橫至極,似乎王詡若是答得不好,他就會將王詡斬於此地。
君王朝王詡走來,龍行虎步,目光如炬火一般,直刺王詡內心。
此時若是一膽小鼠輩見此情形,恐怕膽都會被嚇破。
“我心光明,願治此世,令萬民安樂,四海靖平!”
王詡毫不猶豫地直言心中誌向,這是他早已篤定並決定終身踐行的大誌向,大宏願!
話音未落,王詡感受到內心世界似乎被某種目光窺探,但他的心念仍沒有半分動搖。
半晌,金甲君王又問:“若汝治下萬民不服教化,汝何解之?”
“自是以內服王道,外化霸道,廣啟民智,使得他們甘願受到教化。”
王詡頓了頓,補充道:“教化雖苦,但於民有益,不可因難而棄,不可因阻而退,當不卑不亢,一以貫之。”
金甲君王點了點頭,如烈陽一般的金色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善,汝當終身踐行汝言。”
話音一落,王詡突感四周由一片光明轉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定了定心神。
這應該是軒轅劍認主時對他的第二重考驗。
此刻,他猶如墮入無邊地獄中,滿目皆是**,美酒佳肴任他品嘗,嬌媚女子任其采擷,似乎此地才是人間極樂世界。
不需要努力,也沒有時時刻刻逼在身後的威脅督促他進步。
他可以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不過王詡眼底一片清明。
麵對此世種種誘惑,他僅僅是將雙手合十,問了自己內心這樣一個問題。
“吾誌為何?”
“吾誌在蒼生、在天下!”
他果斷而堅定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念即起,頓覺明心見性。
眼前一切不過過眼雲煙,皆為虛妄。
種種誘惑加身,王詡卻笑著朗聲道:“酒色財氣固然可以讓人陶醉其中,可與吾誌相比,太小。”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甚至笑出了眼淚。
“豈止是小,簡直是小到了塵埃裡。”
此言一出,自黑暗中凝聚出一個陰影。
他眼中燃著兩團淡紫色鬼火,端詳了王詡半天。
而後它輕飄飄的聲音傳入王詡耳中。
“善!”
王詡麵前豁然開朗,天地之間有一陣風吹來,他頓覺心胸開闊,似乎世界任其遨遊。
如果翁長天在的話定會告訴王詡。
此大氣象便是孕育逍遙境心性的開始。
而王詡已經達到了。
這一步有多難?
就這一步,困住了也曾驚才絕豔的釋空大半生。
再睜眼時,他掌心處的紅色血液已經在金黃色的劍身上勾勒出了草木山川,日月星辰。
還有渺小的人族在劍身中又蹦又跳。
這些,既是劍心的縮影,也是黃帝鑄劍時所采用的根基。
草木山川不倒,日月星辰不滅,則人族必大興!
半晌,王詡的血全部融入了劍身之中。
刹那間,劍身金光大作,恍若一位引炬照亮人族前行之路的聖人在朝王詡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