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天山內的王詡前往尋找玄階寶物之時,天山外已經亂成一團。
“你現在就要弑殺儲君麼?”長孫玉注視著從一旁不斷湧進來的大魏兵士,他瞳孔微微一縮,“父皇可還沒死,你這麼著急殺我,是不是著急了一些?”
饒是長孫玉足智多謀,也不曾想到長孫雄圖會來這麼一出。
按照他的想法,長孫雄圖至少得在天山結束後才能動手,而且應該先弑君,再殺自己才對。
“父皇?”
長孫雄圖聞言一笑,“你可沒資格叫他父皇,我下毒給他的事情,你可是知情的並且默許的。”
長孫玉聽聞此言,微微張了張嘴,眼中閃過痛苦掙紮之色,但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他看著士兵源源不斷地朝自己走來,粗布大袖一揮,怒喝道:“弑殺儲君,夷三族,爾等當真要陪這個亂臣賊子一條道走到黑麼!”
長孫雄圖聞言嘿嘿一笑,打斷了他,“像咱們兩個這樣的無君無父之輩,就不要假惺惺地演戲了,都是為了至尊之位罷了。”
隨即他不斷打出手勢,指揮著兵士上前。
“更何況這些兵士都是我的嫡係,早就和我生死與共了,你要不要猜一下,他們會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動搖?”
長孫玉看著麵前不斷逼近的魏國士兵,他們的眼中滿是冷血。
太子之位或許能嚇得了彆人,但絕對嚇不住長孫雄圖一手帶出來的軍隊。
看來,隻能選擇第二種計劃了。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要掙紮一下的。
隻見長孫玉雙手攏著袖子,無奈地歎息道:“你明知道我此刻有國運護身,卻還是把這些兵士派上來圍攻我,實為不智。”
“國運承受也有極限,你若是現在不走,一會兒走可就來不及了。”
長孫雄圖聞言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同時我一直想告訴你一個道理,朝堂之上的政權力量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張廢紙,而能把這張廢紙握在手裡的兵權,才是真實力。”
長孫玉噗嗤一笑,“瞧瞧你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今日爾將殺父弑兄之名傳遍天下,你看天下人將如何...”
“至少這至尊之位輪不到你了。”長孫雄圖打斷道。
“既然如此,那便拭目以待吧。”長孫玉大袖一揮,消失在原地。
士兵們紛紛疑惑地轉過頭,等待著長孫雄圖的進一步命令。
“不用追了,他逃出皇城了,短時間之內回不來了。”長孫雄圖早就料到這一點,“走吧,進宮,這大魏該變天了。”
長孫雄圖坐在君王才能坐的龍輦之上,享受著一旁兵士的簇擁。
仿佛此刻他已登臨帝位。
儘管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待到入宮之時,早就被長孫雄圖收買的守將鄧先打開了宮門。
長孫雄圖龍行虎步,大步走到魏帝所在的寢宮,隨即他的腳步放慢,臉上的得意也換成了悲傷。
輕輕推開門,小步入內。
這個地方,他曾來過無數回。
比如剛一進門時屏風上的畫,便是自己送給長孫霸的。
這是一幅虎嘯山林圖,年代久遠,紙張已經微微泛黃。
他眯起眼睛回憶著。
那時魏帝春秋鼎盛,自己為討其歡心,便畫了一幅這樣的虎嘯山林圖,雄虎咆哮八方,震懾百獸,好不霸道。
不過那都是過去,現在他已經老得沒用了,自然該換我來。
彆怪我殘忍,這天下不一直是強者居之麼?
他笑了笑,繞過屏風。
“誰來了?”
病榻四角點著牛油大蠟,明亮的光更襯得躺著的魏帝臉色蒼白。
桌案上鶴嘴銅爐的香已經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