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詡同行的一路上,黑夫都顯得極為興奮,他攥著刀柄的手握得很緊,不時朝四周觀望警戒。
“黑夫,你可願意把這刀獻給朕?”
王詡不太清楚天山中的規矩,又不能直接問,因為怕觸發某種條件使得黑夫這樣的隻靠本能驅使的屍體覺醒意識。
所以如今他隻能旁敲側擊地試探詢問。
“這刀,王上若是喜歡便拿去好了。”
黑夫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撫摸著刀鞘喃喃道:“雖然大秦有律法,士卒丟失武器是死罪,但若是王上想拿,黑夫當然心甘情願赴死。”
說罷,他將刀向前一遞。
“請王上收下此刀。”
王詡聽完他的話,便大概對此地規則有所了解了。
他若拿了這刀,黑夫按規矩必死無疑,不過自己作為秦皇似乎可以無視此地規矩...
這個還有待實驗。
不過上一點基本可以確認了,此地的各階寶物都需要擊殺他們的主人才能拿到。
轉瞬間已過百裡。
隨著深入天山腹地,黑夫麵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七拐八拐之後,他帶著王詡走進了一處天險。
此地稱為天險半點不過分。
隻見兩側山峰陡然聳立,拔地而起,似高千米,兩峰僅僅中間有一線之隔可以過人。
而這兩座奇峰之間的土地呈黑褐色,王詡剛一踏足便感覺腥味撲鼻,饒是他在戰場上已經聞慣了血腥味,乍一嗅到還是有一種想要乾嘔的**。
看來當年這座古戰場在此地交戰最多。
這時他懷中玉符突然開始猛烈顫抖起來,幾乎都要自己蹦出袖口。
王詡很是好奇,將之從懷裡拿出。
這一看倒好,就連識海中的翁長天也忍不住驚歎出聲,他與王詡二人眼睛都亮了。
隻見玉符上交替閃爍著黃色、青色、白色三種光芒,但若是僅僅如此還不至於王詡和翁長天這般失態。
就在剛剛,玉符上閃爍著一道明朗如藍天一般的藍色!
這是,天階寶物!
唯有天階寶物才有這樣的藍色。
要知道,整個大燕的天階武器加在一起可能都不超過三把。
這還是算上了王詡曾見過的那把屬於鐵龍城、名曰掩日的大戟,以及估摸著自己的父皇應該還會有兩把天階寶物,從而進行推算的。
毫不客氣的說,天階寶物在強者手裡可以擁有扭轉戰局的恐怖力量。
黑夫看著王詡站在那裡,似乎有些恍神,不由得輕聲喚道:“王上?”
“嗯,朕沒事,繼續往前走,咱們不妨再快些。”王詡按捺住心中狂喜,出言道。
兩人在這險地的一線縫隙之中越走越快,終於,王詡看到前方豁然開朗,而且還有人影閃過。
“王上,王賁將軍就在裡麵,秦法明言在先,黑夫無令不得擅動,被王賁將軍看到也不好,故而這便回去了,還請王上見諒。”
黑夫說話時,身上的鎧甲簌簌作響。
隨即他猛然抱拳,跪地一禮。
“回去吧。”王詡心中一動,“你帶朕見到王賁將軍有功,這個你拿去喝掉。”
他從心中山河內取出生機泉水,贈與黑夫。
“公士黑夫,謝王上賞賜。”
黑夫用顫抖的雙手捧過生機泉水的小瓶,將其一飲而儘。
他脖子上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而黑夫空洞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靈動。
“黑夫告退。”
送走了黑夫,王詡專心觀察起眼前情況,他要判斷一件事。
因為現在的他還並不確定王賁是否和黑夫一樣沒有靈智。
而王賁一旦懷有靈智,那麼自己這一套始皇冠冕便有露餡的風險。
這樣反而使得自己身處險境了。
所以現在他需要借助一些手段來觀察王賁是否還有靈智。
他聚浩然氣與足尖一點,隨後輕輕一提,整個人如同猿猴一樣攀爬上了陡峭的山壁,待找到一處絕佳的觀望地點後,王詡打量起這處地方。
隻見這片峽穀腹地之中有上百個營帳於此駐紮,還有幾股兵士組成小隊,如同分工有序的螞蟻一般在各處巡查。
若不是他們身體動作僵硬,身上各處都有傷口,王詡甚至都有一種把這群兵士當作活人的錯覺。
小帳星羅棋布,分散在腹地四周,不過它們卻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一個大帳。
王詡眯眼一看,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
此刻他料定,王賁必在帳中。
不過伴隨著觀察,王詡心中疑惑更盛。
眼下秦軍軍容嚴整,則代表這位將領排兵布陣皆有章法,故而在這種情況下,顯然可以證明王賁還有靈智。
但王詡又轉念一想,軍容嚴整又恰恰足以證明王賁沒有靈智。
因為若是有了靈智,他怎會不知大戰已經結束,又怎會花費百年時間率兵駐紮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