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大些,再大些!”
白秩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正在暗處觀察的呂闖等人都是修士,又哪裡能聽不清楚呢。
此言一出,呂闖身旁的一位稚氣未脫的少年忍不住喃喃道:“身在風雨卻安之若素,難不成這就是夫子課上講得君子從容...”
呂闖聽聞此言臉上又青又白,他定定地注視著大步穿梭在風雨中的白秩。
月光下的讀書人雖**著臂膀,可是他放聲大笑的樣子卻深深刻在了呂闖心裡。
不得不說,呂闖此刻在白秩身上感受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場,
這種感覺他曾在自己爺爺身上感受過。
氣場中是淡定、從容和不卑不亢。
想到這裡,他身體不由一顫。
因為他爺爺乃是家族中百年難遇的絕世天才,官至大晉太尉。
難道白秩也會像自己爺爺那麼出色麼?
看看白秩,再看看自己。
宛若雲泥之彆。
再回想一下自己爺爺曾帶自己參加朝會,他麵對百官詰責卻能一一駁斥的霸氣樣子。
口若懸河,言如利劍。
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要學習。
呂闖又聯想到今日先生所提問的“能小而事大,辟之是猶力之少而任重也,舍粹折無適也。身不肖而誣賢,是猶傴身而好升高也,指其頂者愈眾。”
他更加感慨。
先前自己能力太小,又好高騖遠,所以才感覺鬱鬱不得誌,可惜自己被憤懣蒙蔽了雙眼,居然可笑到嘲諷教諭。
不過好在呂闖天資不低,且不是愚鈍之輩。一念至此,他不禁咬了咬牙,短短數息,呂闖的拳頭握了又握。
自己難不成要做一輩子紈絝子弟?
最後,他的眼神逐漸堅定。
不。
改變從此刻開始。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指了指雨中的白秩,“去,給他送一把傘。”
“什麼?”
眾小弟頓時兩眼一直,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雨天給人送傘,這也不是老大的風格啊,更彆提是這位剛剛學堂上風頭壓過老大的“仇家”了。
“耳朵聾了?我要你們給他送傘!”呂闖大袖一揮,轉身離去。
“就說你們境界不行!君子之爭,怎可用這些下流手段,我要贏他,定是在學堂上堂堂正正地贏他。”呂闖的聲音漸遠,若是有人站在他身前定能發現此時呂闖眼底一片清明,如同開悟一般,先前怨毒的神色完全消失不見。
“這...”
一眾小弟這才知道老大居然沒開玩笑,在短暫地麵麵相覷過後,他們開始慌亂地四處找傘。
“從今日起,你們也要好好學習。咱們春秋學宮不是允許學生自發建立學社麼,那好,我要建一個學社,名字就叫爭白。這個名字的意義就是要跟白秩在學業上一較高下!”
呂闖原本已經走出去,但想到學社這事他又轉身折返回來。
說話間呂闖眼中神采飛揚,他看著一眾小弟,“我要爭白學社在這個學宮成為一麵旗幟,一麵不倒的旗幟!”
這時已經有小弟去給白秩送傘,其他小弟湊上前來,紛紛崇拜地看著呂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