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鎮點頭致意,並低聲言語。
“你我之間不必這些繁文縟節,眼下火燒眉毛,國事要緊。”
“那還請定武侯稍待,我給自己也倒一杯。”趙物笑了笑,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嚴鎮見狀不禁失笑。
待到二人坐定後,他又將屋內布置掃了一眼,儘收眼底。
嚴鎮對趙物也有了個初步的印象。
這位比自己年紀稍小的文官府邸並不奢華,不過倒是十分雅致。
其桌案之上文人喜歡的那些雅致物一件不缺。
而趙物端坐在太師椅上,他背後的鬆鶴延年圖則是給這位老文官添了幾分平和。
“大印不在這裡,對吧?”嚴鎮問道。
官居一品,他自然很清楚剛剛宮殿之中趙物的話根本站不住腳,所以乾脆單刀直入。
“傳國玉璽自然還在太子手中。”
趙物品了口茶,隨後他身體微微前傾,注視著嚴鎮的目光中帶有些許期盼之色。
“老朽今日請定武侯來此,原因無他。乃是想問問這大魏的未來,究竟該怎麼辦?”
“先帝草草下葬,長孫霆又極有可能死於長孫雄圖之手。”
嚴鎮沒有正麵回答,反而眯眼說道:“這幾日市井雜音不少,輿情更是洶湧。”
“老夫雖賦閒在家,卻也曾官居一品。於我自己而言,還是有一份責任在的。所以既不能坐視火燒到自己身上,更不能注視著這大魏慢慢滑入深淵。”他攤了攤大紅官袍,露出兩截精壯小臂。
說話間,他的眼中似有一團火,在靜靜燃燒。
“我今率眾前去,心中已存死誌。弑君之名老夫並不在乎。”
嚴鎮輕撫胡須,喃喃道:“男兒不為國事而死,反苟活於世,坐看山河腐朽...”
“這又豈是人臣之道?”
他的目光堅定,顯然是上殿質問魏帝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定武侯此舉卻是糊塗啊!”趙物一聽此言,頓時拍著大腿惋惜,“若是另立新君,何須身背弑君之名?須知弑君罪名一旦臨身,九族親友俱要因你獲罪,屆時侯爺扶上去的魏帝可不會來袒護一個敢於弑君的權臣。”“哼!”
嚴鎮一聽這話,頓時冷哼一聲,他大袖一掃,背過身去暗暗譏諷道:“難不成憑借牙尖嘴利就能使大魏免於災禍麼?今日我已調兵軟禁他,是斷不可能再將其放出去的。”
“侯爺火氣不要太大,老朽也並非要替長孫雄圖說情...來來來,還請您品鑒一番我府上的茶。”趙物一張老臉上滿是笑意,手捧茶杯緩步走到嚴鎮身旁,遞了上去。
“侯爺想大魏更好,老朽當然也想,你我目標本就是一致的,但弑君的罪名,侯爺不能背。”
麵對嚴鎮的咄咄逼人,趙物倒是顯得十分和氣。
“那要誰來背?”嚴鎮霍然回頭,如同一隻猛虎審視麵前之人,“我不出頭,便沒人出頭!”
“自然是百姓來背。”
趙物伸出另一隻滿是老斑的乾枯手掌,緩緩做出了一個翻覆的手勢。
“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百姓?”
嚴鎮嗬嗬一笑,他接過趙物手中茶杯將裡麵茶水一飲而儘,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嚼了嚼茶葉,一抹思索之色在他眸中縈繞。
“定武侯既知輿情洶湧,可知其內容?”趙物見嚴鎮將話聽進去了,頓時趁熱打鐵道。
“無非是民眾欲替太子長孫玉鳴不平,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長孫雄圖給自己兄長按的罪名實在太過離奇。”嚴鎮將自己所知複述了一遍,“當然也有關於魏帝傳國玉璽丟失並非正統繼位的言論。”
說到這裡,嚴鎮微微搖頭。
“民意雖強,但光憑這些,還不足以調動起百姓憤怒的力量。”
“那若是老朽告訴你,長孫雄圖乃是弑父繼位呢?”趙物似乎早料到他的反應,他抿了口茶,自信地笑了笑。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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