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外。
“殿下!”
王詡與夜白衣循聲望去,隻見一身著粗布長衫農人打扮的漢子大步前來。
當看清王詡麵容的那一刻,漢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沉聲道:“屬下天權,護衛來遲,請殿下責罰。”
天權乃是風雨樓供奉的代號。
他們取北鬥七星之意,分散在六國以及浩然之地,直接輔佐當地風雨樓的風雨副樓主。
這七顆星身份極為隱秘,若不啟用,便一直銷聲匿跡。
所以就連王詡也不清楚眼前這天權究竟是何人。
伴隨著天權的出現,王詡手中的風雨令瞬間風雷大作,而天權的額頭也出現了一個特異的星象。
這是風雨樓獨有的驗證方式。
“起來吧,事發突然,你們也已經儘力了。”王詡緩緩說道,“接下來回到大燕定是艱難險阻頗多,孤想聽聽你的計劃。”
“屬下有兩策,可破此難。”
天權攤開手掌,浩然氣自動彙聚成一幅地圖,上麵清晰地顯示著從紫竹林到虎門關一路行程。
“第一策取自眼下季節。秋冬之交,天氣漸寒。民間大量皮毛生意開始運作,故而殿下和夜宗主可與屬下一同扮作買賣皮毛的富商,混在百姓中橫穿人口密集的汾陰、蒲遠兩座大城,最後從與虎門關相鄰的陽嶼關離開。”
天權頓了頓,繼續道:“買賣皮毛的富商眾多,並不會顯眼,這一路上殿下吃穿用度也不會減少,而且此行從陽嶼關走,相對安全。”
王詡點了點頭,沒有表態,“第二策呢?”
“第二策則是根據國策思慮而來。殿下乃大燕皇子,受魏國帝王邀請而來,走的乃是大魏虎門關,是實打實的從大關進來。若是此番從陽嶼關這種偏關小關倉皇離開,則天下人勢必看輕大燕,有損國威。”
“哦?那你的意思是?”王詡笑了笑,心中其實對他的計劃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在此之前屬下想問殿下,魏帝給您的玉簡安在否?”
王詡被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那日在魏國宮中的大宴上,長孫霸還曾贈予自己一份玉簡,據說隻要在大魏境內打開這個東西,必能救回一條性命。
隻是不到萬不得已,魏帝不許王詡打開。
“玉簡仍在孤手中,尚未開啟。”王詡有些疑惑為何天權要提起玉簡一事。
“如此屬下有一計,不知殿下可有膽量一試?”天權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你若是再拖上一時半刻,後麵追兵可就到了。”夜白衣在一旁調侃道,實則是在暗諷天權居然衝著王詡用激將法。
“你直說便是。”
王詡嗬嗬一笑,麵對激將法,他麵上倒是沒看出生氣來,隻是示意天權繼續說。
“這一策還是化作富商,沿著汾陰、蒲遠一路朝大燕方向行進,但要去的不是陽嶼,而是魏國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的虎門關。”
“此計名正言順,不需要殿下混在人群中逃出去,隻需在虎門關守將宇文及麵前把玉簡打開即可。”
天權一咬牙,冒著巨大的風險繼續說道:“據屬下所知,玉簡乃是魏帝生前最重要的信物,被不少臣子包括宇文及在內視作帝王親臨的象征。若是您在眾目睽睽之中拿出,想必宇文及必將拿您沒有辦法,屆時您甚至能被其恭送出城。”
“如此,我大燕既不損國威,又能鼓舞士氣,還能為您籠絡人心。”
王詡聽到這裡瞥了眼夜白衣,他笑了笑傳音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人和我想的一樣,從虎門關走?”
夜白衣則不以為意,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