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茗樓,有古琴錚聲,音如金石。
此音一起,標誌著詩詞盛會正式開始。
“秋冬季節,萬物凋朽,不過老夫今日卻發現在場的許多青年才俊的眉宇間大有吞吐宇內之豪情,這很好。”
隻見為首的大儒洪定心緩緩起身,他踱出兩步,撫須而笑。
“老夫一見你們啊,頓時就覺得自己也跟著朝氣蓬勃。恍惚間,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年少的時候。”
曾經敢站在朝堂上怒斥大魏先帝長孫霸的老儒生現在卻笑得和藹,環顧眾人,他輕輕搖晃著腦袋,“你們也彆不信,當年老夫也是狂得很。”
“故而這次開題,老夫欲以春字為題,可是這次不重格律,神韻到位者即為上乘。”
這位曾官拜戶部尚書的老儒生攏袖笑眯眯地定了題目,隨後他大袖掃過各位年輕才俊,朗聲道:“依老夫之見,若重格律則必然精巧上口,可是卻多了束縛,一首詩也跟著散了靈氣,故而方才有了此舉。”
“老夫希望年輕人不要有太多束縛,即便有,也要把那些道理規矩放到肚子裡,慢慢琢磨,而不是急匆匆地用在表麵。”
諸位儒生靜待洪定心說完,而後齊齊躬身一禮,“學生謹受教。”
要知道這位老儒生昔日可是戶部尚書,門生故吏直到現在也在朝堂上各自把持要位,若是能與這位攀上一星半點關係,哪怕隻是口頭上的師生,那也對在座這些才子們日後的仕途有莫大的助力。
“好了,各位自便。待這一炷香燃儘,便要將手中詩稿給我們這些老家夥看看了。”
他話音未落,身後一眾大儒皆是會心一笑。
而一眾才子則紛紛端坐在了高台上擺放著的桌子後,有的提筆即寫,有的眉頭微蹙,似是還在思考。
“定心兄,這等激昂文字之時,咱們已經許久未見了。”一個大儒雖然身形佝僂,眼睛卻是亮亮的,“說實話,老夫對這一場最為期待。”
“是因為有那位“汾陰最得意”?”洪定心笑著瞥了眼高良,後者正緩緩磨墨,動作卻是不疾不徐,明顯已有成竹在胸之勢。
“的確,一見這位,老夫頓時覺得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啊!”這位大儒嗬嗬一笑,眼神中滿是讚賞。
王詡饒有興致地注視著高台上的一切。
詩詞方麵他略懂一二,能分辨何為上乘,至於作詩,他的格律也隻能稱得上是合格,絕對算不上精通。
不過他倒是蠻期待在座的眾人能寫出什麼好東西來。
此刻被奉為座上賓的徐柔根本沒有細看高台上的那些才子大儒,她那一雙眸子在前來觀會的食客中來回尋找。
粉衣少女的張望引得不少人側目。
外界皆知汾陰城主徐權無依無靠,他能穩坐城主之位,憑借的是真本事,而據說此人唯一的軟肋,便是其女徐柔。
若是能得這位姑娘的青睞,那可就平步青雲了。
畢竟徐權還能不幫助自家女婿麼?
一位實權城主的傾囊相助,其價值難以估量,更何況徐柔貌美全城百姓有目共睹,就是單單這份美貌,也值得無數男人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光食客們這麼想,就連台上那些才子也有不少人正有此意。
這幫人如同孔雀開屏一般,見徐柔目光掃來,便紛紛挺起腰杆,就連吃飯和下筆的動作都變得瀟灑了一些。
“典老板瞧見沒,這個名叫徐柔的女人似乎很受汾陰人的歡迎啊?”夜白衣看著王詡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她瞅誰呢,愣是能讓這周圍一圈男人被她看的心猿意馬。”
“夜大宗主今天似乎很是八卦啊?”王詡瞥了他一眼,隨即又看了看那位高台上的粉衣姑娘,笑著搖了搖頭,“反正不是看我。”
“徐柔,徐權之女,年僅五歲便可作詩,武魂不詳,境界不詳,模樣貌美,其父徐權在朝野中一直是中立派,既不親近魏國廢太子,也不親近如今魏帝,不過卻能憑借實力拿下汾陰這座大城的城主,此人定有不凡之處。”王詡緩緩開口,念出來的這些都是他剛剛讓天權收集到的相關資料。
“而這個徐權應該就是目前派人跟蹤咱們的幕後之人。嗬,剛一入城便能注意到我,此人不好對付。”
“若是典老板成了這小娘的便宜郎君,那徐權定是要受你拿捏的。”一旁的天權數杯酒下肚,有些忘形,他出言調侃道。
王詡拍了拍袖子,沒看天權,反而垂眸沉聲道:“錢掌櫃,你醉了。”
此言一出,天權一身酒氣頓時沒了大半,冷汗止不住地冒出來,連聲傳音賠罪道:“屬下知罪。”
哎,自己這性子,這這這,這不是找死呢嗎!
天權以前向來獨行,野慣了,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倒也沒出過什麼差錯,今日一時多飲,居然忘了與他麵對麵的不是什麼下屬,而是大燕的皇子!
早聽說殿下有位心儀女子為了救他而沉睡不起,本來他也想借此機會勸解殿下,卻不曾想自己居然說出這麼混賬的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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