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感覺似乎有一些不同了。”
王詡輕撫心臟,進而內視識海。
意識一陣旋轉,他再度踏足心中山河。
王詡環顧四周,臉色微微一凝。
似乎沒什麼不同,但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翁長天的身影在他身旁緩緩顯化。
他顯然是看出了王詡的疑惑。
“你先彆急,發現什麼沒有?”
王詡看了看心中山河唯一的大湖,上麵的小男孩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飄渺風波的大湖中隱隱多出了幾尾遊魚。
見先前猜測的此方世界中心於此刻消失,他還隱隱有一絲悵然若失。
“無妨,老夫總感覺他與你有緣,說不定是躲起來了,總之他日應該會再見的。”翁長天寬慰道。
王詡微微點頭。
翁長天探手入湖,拽出一尾鮮魚摔在地上。
這魚兒一離了水便開始奮力掙紮起來。
翁長天輕輕一腳給它踹了老遠。
至少離湖很遠。
隨即他回頭問了王詡一個問題。
“假若此魚為人間修士,而你扮演運行的天道,你該怎麼做方能使其強大?”
在心中山河內,王詡能操縱草木枯榮、日月流轉、時間流逝,雖然這些對他自己沒用,但是培養藥材等等方麵確是十分實用。
這麼看的話,他的確類似於天道。
不過王詡知道翁長天這麼問定有深意。
故而他凝視著這條魚,皺起了眉,心中則是思索起了破題之法。
魚尾在地上甩得啪啪作響。
那雙魚眼睛無力地看著心中山河內幻化出的藍天,滿是掙紮。
就連它那對在陸地上不能用的魚鰓也是一開一合的。
也對,若是能生,誰願意死?
王詡隱隱有一些感悟。
他注視著魚,魚注視著天。
就在它要窒息的前一秒。
王詡屈指一彈,一滴水落在了它的嘴裡。
不多,但恰好解了它的燃眉之急。
那魚鼓起力量,甩起魚尾,往湖的方向蹦躂了兩下。
此幕一現,王詡頓時好像捕捉到了什麼靈感,但又一時間說不清楚。
他的神通明心在此刻發動,其心境頓時澄明一片,頭腦也變得清醒起來。
王詡的眼眸一下變得極為深邃,其中有諸多閃光,燦若星空。
翁長天在一旁負手而立,沒有打擾他。
而後王詡重複此法,每當魚要憋死時便給它一滴具有浩然氣的水珠,使得它能暫時呼吸。
而魚則每次都會朝著大湖的位置蹦躂兩下,而後繼續癱在地上。
如此反複,直到那魚馬上要重新入湖的前一刻,王詡學著翁長天一樣,一腳飛起,將那魚又踢回了開始時的原處,甚至比翁長天踢得更遠。
翁長天就在一旁看著,見到此幕時他微微一笑,好似極為認可般點了點頭。
當那魚淩空起飛時,滿眼都是絕望。
看來回不到湖裡了。
可是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它做出更多的嘗試。
此刻的心中山河內,由於中間這個由生機泉水形成的大湖不斷滋養,周邊已經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這魚見回遊不成,便朝著森林的方向使勁。
而王詡則是依舊在它即將死亡的時候彈給它一滴生機泉水。
湖與森林相隔甚遠。
以至於王詡在其中加快了時間流逝,以一炷香為一年來算,也整整燒沒了三炷香。
此時的魚剛剛摸到森林邊緣。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它已經多出了四隻小小的爪子,此刻的它再度前進時已不再是魚尾拍地,而是兩個前爪帶動兩個後爪在泥土中緩緩前行。
王詡回頭看了眼翁長天,麵露驚訝之色。
“生機泉水在其中不過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縮短了變化的時間,但是在生死一線的掙紮中,魚居然能朝著走獸進化?”
“沒錯,是這樣的。”翁長天微微頷首。
“若將魚看作修士,那麼修士也是這樣,在生死之間反複交織,甚至是在前路未卜的大道上死中求活,終於在某一天破境,也正對應著魚長出了四條腿。”
“對。”翁長天麵露欣慰之色。
王詡罕見地麵露沉思,不過他沒再多言,而是繼續調快時間。
在心中山河曆經漫長的光陰後,魚褪去了曾在湖中樣子,沒了鱗片,反而披上了毛發。
它化成了猩猩。
同時在王詡的有意控製下,更多的魚踏足陸地,紛紛演化。
數不清過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