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醒來已是深夜。
身邊的冰糖正輕柔地給他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殿下醒啦?”
冰糖眨了眨眼睛,轉身把滿是血汙的毛巾擰淨,“剛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回過神來後殿下就倒在那裡了,還是那位鐵老將軍讓我把您抬回屋裡的。”
王詡動了動腦袋,望著閣樓頂端咧了咧嘴。
此時他渾身無處不疼。
的確,任誰被全身骨頭打碎也不會舒服。
“鐵叔,他還說什麼了?”
“他誇我貌美,還誇殿下是個會享受的。”冰糖紅著臉說道。
“哎呦,不是這些,他囑咐什麼事沒有?”
“他說,讓旁邊那個老頭明天再來,今天讓我照顧您休息。”冰糖一點點擦淨王詡身上的血跡,如此反複十幾次。
“哦,有夜白衣那小子牽線搭橋,白撿個摘星境的師父,這頓揍不虧。”王詡費力地抬手揉了揉臉,喃喃道。
現在他骨頭都被複位了,很快就會恢複如初,隻是這個過程會很疼。
王詡心知自己親爹定是和伏波商量好了,故而明日他還會過來操練自己,屆時可就是合法挨揍了。
所以今夜自己必須休息好。
一念至此,如潮水般的疲倦頃刻間湧上心頭。
王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冰糖擦淨了王詡的身體後,不時翻動著屋內的炭火,不久後便趴在王詡的身旁,用雙臂支撐著腦袋。
小閣樓中暖暖的,把風寒阻隔在了窗外。
這是自己原先那個家中不曾有過的。
所以即便她一再眨眼睛試圖抵禦困意卻還是忍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冰糖醒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早已蓋了件衣裳。
當她推開門追出去的時候,發現王詡已經在指揮著工匠們修繕昨晚打爛的建築。
“殿下恕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睡過去了...”
冰糖忙是迎了上去,她隻覺得自己罪惡滔天,居然侍奉殿下還睡著了,真是該死。
王詡揉著手腕微微一笑。
“沒關係,你睡得很香,我也就沒有打擾,不過下次可要注意了,畢竟你家主子現在是渾身酸痛,還得指揮他們乾活。”
冰糖頓時心領神會,忙是走上前去給王詡揉肩。
“殿下,好些了嗎,這裡我來盯著吧,您回去再休息一會兒。”
十指揉捏下,王詡頓覺舒暢。
“美人揉肩,便是不舒服也舒服了,隻是回去休息做不到了,因為他來了。”
“誰?”冰糖疑惑道。
“小子,你倒是過得挺滋潤,殊不知色是刮骨鋼刀,我輩武夫最怕沉浸女色。”
大門處走入一人,老當益壯,正是伏波,他饒有興致地調侃著王詡。
他剛一進來,王詡身後各處便已經有人圍了上去。
其中天狼更是一馬當先。
“來者何人!”
未等王詡喝止,伏波已經拿出了燕帝的令牌。
“供奉大人。”
天狼生生止住身形,抱拳道。
“還挺好用。”伏波嗬嗬一笑,望著王詡笑眯眯地揉著拳頭,“起來吧小子,咱倆進閣樓操練操練。”
王詡止住了風雨樓眾人。
“不必攔他,我這也算是奉旨挨打。”
“請。”
他站起身來,引著伏波朝閣樓走。
奉旨挨打?
隻是什麼意思?
不過王詡對此並沒解釋,隻有一旁的冰糖大概猜出了一知半解。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王詡與伏波走入了唯一一處毫無損壞的閣樓。
“妹子,跟我們說說唄。”
天狼一副猴急的樣子,朝冰糖詢問道。
“是啊,殿下咋就奉旨挨打了呢?
眾人都圍了上來。
保護殿下也是他們的職責,要是不問清,殿下有個好歹,顧東風能生撕了他們。
“殿下都沒說,你們還想從我嘴裡套出話來嘛?”冰糖狡黠地笑了笑。
“哎呀,好妹子,你就說說嘛,要不這總是心癢癢。”天狼還是按耐不住心中八卦,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經過。
雖然他和冰糖相處時間不長,不過卻並不生分。
“天狼,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該乾嘛乾嘛去!”就在這時,閣樓裡傳來王詡的聲音,“冰糖嘴巴嚴,賞!”
“謝謝殿下。”
冰糖頓時甜甜一笑。
天狼則是在一旁敬畏地縮了縮脖子。
“唉,天狼哥,大夥們,我也理解大家的難處,不過殿下都發話了,是吧,大家去忙吧。”冰糖在一旁安撫道,“有我在這裡照看著就行。”
冰糖明白,自家殿下要是和昨天一樣被揍成豬頭,讓這些下屬看到就不好了,有傷王者風範。
“那...”天狼有些遲疑。
“放心吧,天狼大哥,我可以的。”冰糖揚了揚小拳頭,笑眯眯地勸道。
“好,萬一有什麼事就喊我們。”
“嗯嗯。”
天狼見狀也不再堅持,領著眾人各自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