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捧著魚腸,識海中翁長天也悄然做好了準備。
“你準備怎麼做?”翁長天手握鍛造錘,嚴陣以待,“此物可不比軒轅太阿,軒轅守正持重,不屑傷人;太阿雖威勢滔天,但卻是始皇所贈。”
翁長天說話時,眼睛從未離開過這把魚腸,仿佛後者是個極強的勁敵。
“老夫能感受到魚腸的不同,它是刺客,內含絕勇之力,若非心服,斷不會為你所用。”
王詡點了點頭,“這些我也都考慮過,可能鐵叔沒有煉化成功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憑他的實力,強行摁著魚腸使之屈服並不難,但難就難在魚腸本身的信念上,若非折服它,恐怕要不了多久它便會自毀。”
“專諸刺王僚,這需要無與倫比的勇氣。”王詡微抿嘴唇,“所以我打算和它談談。”
“嗯,老夫在識海為你壓陣,如若不行,便暫時先放下。”翁長天麵色凝重地囑咐道。
“好。”
王詡將魚腸捧到了陽光下,伴隨著掌心的浩然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魚腸劍也如王詡所料那般表現出了極強的抗拒。
王詡還沒來得及安撫,魚腸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其識海。
“嘶,你小子很調皮。”
王詡揉了揉眉心,強壓住腦中劇痛,內視識海而後凝成靈體進去其中。
要不是他在識海中早早布置了太阿、軒轅以及山河社稷劍,加之翁長天時刻在旁邊壓陣,恐怕光是剛剛突如其來的那一下就夠王詡受的。
此刻的識海很是熱鬨。
太阿劍上黑白兩條小龍死死盯著麵前不速之客,不時咆哮恐嚇;而軒轅劍所化金甲神靈則是釋放出一道屏障護住了王詡的識海。
山河社稷劍則由翁長天親自握持,大燕上的錦繡山河化作一道道絲線,將剛進入的魚腸牢牢鎖在原地。
王詡瞧了瞧被絲線捆個結實的魚腸,後者化身成了一名蒙麵刺客,黑色勁裝著身,唯獨暴露在麵罩外的眼睛冷峻而犀利。
見王詡前來,刺客麵色平靜。
“我雖然想讓你為我所用,但也不會強求,隻是閣下的脾氣似乎暴烈了一些。”王詡的靈體攏著袖子笑嗬嗬地說道。
“我想,咱們可以談談。”
那刺客並不言語,隻是一直注視著王詡,注視著對方朝自己這裡緩步而來。
眼中的狠厲悄然而逝。
但是他並不知道,他這點小伎倆早已被王詡的眼睛捕獲。
王詡嘴角露出嘲諷之色,步態不改分毫,仿若絲毫不曾察覺。
而一旁的翁長天握著山河社稷劍的手已經悄然浸滿汗水。
他當然知道王詡的想法,但是這麼做還是太險了。
終於,魚腸化身的刺客等到了他所認為的時機。
刹那間,緊緊束縛著他全身的絲線根根斷裂,他無視遠處太阿劍化身的黑白小龍正極速襲來的攻勢,選擇直衝王詡靈體!
刺客的特點在這一瞬間被無限演繹。
傾儘所有,隻為一擊。
翁長天眼中滿是掙紮之色,山河社稷劍就在自己手裡,隻要他願意,足以攔住魚腸,但是也失去了降服魚腸的良機。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動。
翁長天選擇相信王詡,相信他的計劃。
麵對魚腸的襲擊,王詡一聲暴吼。
“行不義之事,刺有德之主,難道就是你魚腸所願?”
兩朵紫金蓮花在其瞳孔處盛開,如同兩道聖光直刺魚腸雙瞳,逼得後者在一瞬間停滯,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起來。
這一當頭棒喝,激起屬於其原主的專諸的回憶。
王詡見狀雙目一亮,暗道有戲。
他早就研究過,專諸乃春秋高義之士,氣節非凡,肩負使命,這才有的魚腸劍內久久不散的絕勇之氣。
所以王詡認為從義和德的角度切入魚腸定會遲疑,而隻要它有所遲疑,那王詡就有辦法使其為己所用。
果不其然,義和德二字一出,眼下情形頓時如他所料一般,彆無二致。
“殺你便是不義之事,而你又自稱為有德之主,那倒是說說看,怎麼個有德?”魚腸化身的刺客停在了原地,把玩著手中匕首。
由於身處識海,所以王詡可以把記憶呈現在魚腸麵前。
“一人一劍,血洗邪宗,吾可算的上是義士?”王詡指著正煉化修士骨頭的骨宗弟子,又指了指轉瞬即逝帶起一片劍氣覆滅此地的自己。
魚腸沉默不語,目光閃動。
“馳援潼武,保家衛國,吾可算得上是義士?”王詡指著回援鳳棲山,主動請纓的自己。
“算,某雖不知如今外邊是何年歲,但保家衛國,都稱得上是義士,更何況是主動請纓。”魚腸點頭認可道。
“設計平定盟國之亂,誅殺弑君弑父的逆徒,撥亂反正,而後不取分毫之利,隻求加深兩國合作,這是否稱得上是有德之主?”王詡看著身處大魏時的自己,感慨道。
魚腸的眼中閃過迷惘之色。
“你是不是在騙我,這世間豈有無償幫助鄰國的盟友?”“嗬...”王詡挑了挑眉,“我不是說了,要加深兩國合作,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