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今代天敕令,汝等跪迎!”
麒麟的聲音短短一瞬便傳遍了整個山穀,這股威勢甚至隱隱壓過了還在對峙的燕涼兩軍。
說來也怪,聽到麒麟這句話的人類隻覺得威風凜凜,其他的倒是無感,反而是那些瘋狂的靈獸在聽到這句話後眼中猛地閃過驚懼,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硬生生彎曲前蹄,朝著麒麟的方向不斷膜拜。
原本與凶獸搏鬥的天狼頓時感覺身前一輕,他透過盾陣的縫隙一看,才發現剛剛還衝過來撕咬不止的靈獸已經乖順的跟狗一樣跪在地上了。
顧不得多想什麼,天狼抓住涼軍愣神的間隙,迅速指揮著燕軍所結成的盾陣向王詡的大纛下緩步撤退。
麒麟口中念念有詞,不過這些在王詡聽來就是一個個音符,根本無法將之理解成文字,反倒是那些涼兵的靈獸們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更有甚者直接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山穀裡諸如狼嚎獅吼的聲音不斷,場麵頗為壯觀。
最後,這些靈獸朝麒麟的方向又拜了三拜,也不顧身後的驅獸兵如何鞭打,甩著尾巴扭屁股就跑,而且也不往燕軍這裡跑,直接奔山上去了。
三千陷入狂暴又被麒麟一嗓子恢複神智的靈獸頃刻間跑了個一乾二淨,王詡見到了一回什麼叫做“作鳥獸散”。
“你都說什麼了,它們怎麼跑這麼快?”王詡對著麒麟支棱的耳朵悄咪咪地問道。
“反正是策反成功了,怎麼勸的告訴你你也學不會。”麒麟打了個響鼻,一臉傲嬌。
片刻後,常生在天狼指揮的先登營掩護下把鐵馬營帶了回來,就剛才短短一會兒,兩千餘重甲騎兵戰死了二百九十八人,輕、重傷者至少七百人往上。
“殿下,卑職無能。”常生抱拳慚愧道。
“無妨,你和鐵馬營的甲士們下去休息,喝些熱湯暖暖。”
王詡在安撫常生的同時對他悄聲吩咐道:“聽到靈獸衝上山鬨出的動靜沒?山上是有埋伏的,你去吩咐鐵馬營,休息好了便向後撤千步之距,隨時準備迎擊山上之敵,孤的後路交給你來守了。”
常生先是愕然,轉而大駭,不過看到王詡氣定神閒的模樣後隨即也安下心來。
殿下都沒急,想來是早已布置了後手。
常生微微拱手,轉而去安排鐵馬營後撤一事。
“殿下,末將請戰。”退下來的天狼灌了口酒,在呼出一口濁氣後出列道。
剛才護著鐵馬營沒法以攻代守,天狼自覺打得窩囊,而且要不是包子突然發力,先登營能不能安全撤回來都不好說,所以他剛緩過來點力氣便決定再次請戰。
“先等等,巫湖快坐不住了。”
王詡看得很清楚,現在他隻需要等著徐來的援軍就行,殺敵多少陣斬幾何都不重要,反倒是巫湖,他需要抓到自己來迫使鐵龍城退兵。
所以,巫湖在沒有吃下鐵馬營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趁著鐵馬營休息的間隙大舉進攻。
“將我軍大纛前移五百步!”
巫湖的確坐不住了,王詡這種靈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甚至剛剛吼的那一嗓子把自己袖中的七尾狐也嚇得不行。
堂堂摘星境的狐狸,居然被嚇住了,哪怕隻有幾息,也夠丟人了。而這更讓巫湖堅定了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王詡的決心。
此子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告訴山上,他們需在關鍵時刻策應我軍進攻,一舉擒獲燕國秦王,若放跑了對方,參與指揮者皆削去官職!”
巫湖眼中的風神瞳熠熠生輝,他徑直抽出腰間虯龍刀,斜指蒼天,豪邁道:“抓住對方主將者,賞千金,封萬戶侯,本將親自給他請賞!”
“為了大涼,殺!”
在急促的戰鼓和號角的悠長嗚鳴聲中,涼軍大纛前移,五千涼軍跟隨著大纛,開始大踏步衝鋒,巫湖更是一馬當先,直奔王詡而來。
“先登營架盾,近衛營後方策應,鐵馬營依舊按兵不動!”王詡冷靜地吩咐道。
山上已經隱隱掀起煙塵,王詡知道眼前五千涼兵衝鋒的場麵不過是巫湖的障眼法,真正的大戲是山上的這些人。
防不住山上那些人,萬事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