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麵對著浩瀚無垠的星空,王詡感覺自己出竅的靈體好像一粒塵埃,渺小到了極點。
他的眼前是多到數不清的星辰。
或大或小,星芒各異。
可是卻不似翁長天所言的那般。
始皇帝登臨摘星境時百星靠攏的盛景對於王詡而言似乎成了天方夜譚,因為他麵前所有星辰雖然綻放著璀璨光芒,卻並不朝他聚攏過來。
任憑王詡如何施展翁長天傳授於他的功法,它們均是巋然不動。
此情此景,饒是王詡這般心態沉穩之輩也忍不住有些失落。
難道自己的資質就這麼差勁?
他不信邪般一次又一次運轉著功法,呼喚著不遠處那些雖然光芒萬丈卻根本不搭理自己的星辰。
此刻的命運給他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哪怕他已經用儘全力去催動功法,那些星辰仍舊隻是伴隨著功法的流轉源源不斷地綻放星芒,但是仿佛下麵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似的,它們依然沒有靠攏過來。
大大小小數萬顆星辰,無一例外。
王詡的肉身是翁長天暫時接管的,麵對粗如蟒蛇般的雷霆一道道接連不斷地來襲,老翁頭也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也逐漸變得有些力不從心。
秦王府上空的天穹中,燕帝負手而立,鐵龍城則是麵露憂色,這兩位大燕皇城內僅有的摘星境強者全來了。
說起來他們二人都是感受到雷劫的氣息前來查看情況的,隻是不曾想到突破者居然就是王詡。
“陛下,殿下這樣做是否有些操之過急?”鐵龍城心裡默默推算,如果半炷香後王詡依然沒有完成突破,那他就該出手終止了。
無論如何,保住王詡的命最重要。
“怎麼,現在對他沒信心了?”燕帝抬眸望向天空中還在積蓄的雷雲,看不出喜怒。
“老臣隻是覺得,若是殿下能夠再等等,等您突破武神境改良了摘星之法,說不定他的晉階會更穩妥一些。”
燕帝聞言嗬嗬一笑,“穩妥?這小子什麼時候穩妥過?他看似平日裡做事四平八穩的,實則處處兵行險著。”
“急匆匆趕回府上,說破境就要破境,你猜為什麼?”燕帝冷哼一聲,“要朕說,他們兄弟倆是一個德行,這輩子算是栽在女人手裡了。”
鐵龍城一聽這話,原本就低著的頭埋得更低了,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皇上的家務事。
“做好準備吧,這小子要是破境失敗,還得咱倆給他擦屁股。”燕帝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按這麼下去,最多再給他一炷香。”
“好了沒?這邊快頂不住了!”
天上兩個摘星境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天,這邊老翁頭差點被雷劈得背過氣去,可憐一把老骨頭,就剩靈體了還要被某人壓榨。
趁兩道雷劫的空隙,老翁頭趕緊吃下王詡提前拿出的丹藥,這才堪堪恢複了幾分元氣。
好了嗎?
好個屁!
王詡臉已經黑了,這些星辰現在個個都是大爺,任憑自己如何施為,它們往那一坐,反正就是不動地方。
“各位爺,動動地方行不行?”王詡有些無可奈何地呢喃道,自己不是不夠努力,實在是此地情況太過詭異。
他卻不知,此事另有隱情。
“大哥,要不給他指條明路吧,我看再這樣下去,即便他沒事,父親要是知道了也得拿咱們撒氣。”遙遠的蒼古中,一道聲音自天壑傳出,帶著絲絲不安。
“他可帶著父親的氣息,是你敢去提示還是我敢去提示?萬一被他吸引住,或者直接為他所用,父親惱火之下還不得撕了咱們兄弟幾個?”
天壑內另一道聲音響起,緊接著一位披掛白甲,宛如神靈般高大的戰將從天壑中走出,周身散發著無窮肅殺之氣。
隻見他向前一指,星空中便多了一道痕跡,無數星辰紛紛朝兩邊散開,如同憑空開辟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還得是你,七殺,要我說也是讓父親自己去操心這事。”剛剛說話的貪狼也從天壑中走了出來,其蔚藍色臉上的雙眸閃著螢螢綠芒,“不過他身上也有一些我的氣息,要不是父親相中,我還真想過去橫插一腳。”
“哼,就憑你,也配跟父親爭?”另一旁手持金槍的戰將聽聞此言頓時滿臉不屑地冷哼道。
“武曲,你說話真夠難聽的。”貪狼懶得搭理他,轉而瞥向遠處的星空。
就在王詡一籌莫展不得不準備放棄之際,在他麵前橫亙的諸多星辰突然動了,它們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分散在路的兩旁,給王詡空出了一條能夠走向更遠的路。
王詡腳步一動,周身景色頓時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