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造冊至今,有多少人加入?”
“回稟大人,已經接近十萬人。如今涼州,羌州很多流民餓得吃不起飯,舉家前來投效,就連景州皇城腳下的許多青壯年一聽咱們這裡均分土地、誅殺貪官的義舉之後也選擇加入了起義。”
“嗯,速度還是慢了些,離十五萬的標準還差上不少。”
“大人,現如今朝廷征兵的速度都比不上咱們,屬下想著,如今的皇位您也有資格奪上一奪,有道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咱家,屬下也好混個從龍之功,光宗耀祖。”
這位被屬下稱作大人的起義軍首領張聰聞言微微一笑。
“你真是這麼想的?”
“如果大人願意取代晉帝登臨大寶,屬下定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人說話間言辭懇切,眼中更是隱隱有光芒閃爍,在暗室中猶如兩盞燈火一樣清晰可見。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天下與我何加焉?”張聰負手而立,眸中意味深長。
“如今陛下聖明,隻可惜貪官當道蒙蔽了聖上的雙眼,這才致使我大晉民不聊生,而你我舉大旗起義也隻是為了清君側、誅奸賊,一並清算燕國,張某絕無造反之意,若你有反心,定斬不饒!”
“可是”屬下大急。
“沒什麼好可是的,彆忘了,你我幾個月前都是吃不飽飯的佃農,如今起義也隻是為了讓自己與天下貧苦百姓吃上一口飽飯,不然何必大費周折地丈量土地,清算鄉中惡紳與貪官?”
張聰大聲打斷了他的話,以一種極為強硬的姿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既然如此,屬下便隨大人一同讓這天下的貧苦之人都能有口飽飯吃。”屬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說了一番場麵話。
張聰擺了擺手,待其離開暗室後深深呼吸了幾下,穩定住心神後攤開了一張信紙,將手中毛筆吸飽墨汁。
“閣主果真神機妙算,隨著起義隊伍越發壯大,晉帝派了不少蕭瑟處的高手埋伏在起義隊伍之中,更是多次試探屬下的口風,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驗證我有沒有造反之心。”
“屬下謹遵指示一一作答,故作不知他們的行動,反而將這群人紛紛提拔為中層指揮,讓他們負責領導流民,自己則隱於暗處,並不做實際戰略部署。”
“如今起義軍席卷大晉三州,各地流民裹挾著農戶紛紛來投,屬下計算一個月後足以達到事先計劃的十五萬人。”
“同時朝中也派出兵馬試圖剿滅我等,正如閣主事先所料,朝廷派出的兵馬皆是老弱,為將者更是毫無鬥誌,見到起義軍後大多望風而降、靜待收編。少數負隅頑抗者被其部下反叛,或虜或殺,草草收場。”
“原本流民與良家子雜糅混編本無鬥誌,現如今起義軍曆經數場戰役洗禮,眾人見了血之後也漸漸產生了軍隊的雛形,加之有蕭瑟處代勞訓練等諸多事宜,如今戰力不小。”
“屬下才疏誌大,唯盼閣主回信指點迷津。”
伴隨著張聰的信鴿被放飛,起義軍中另有數隻信鴿也跟著飛起來。
隻不過他們的方向並不相同。
起義軍的大旗在天空上高高飄揚,這群人所到之處,無田的佃戶們紛紛拋下鋤頭,扛起了大刀。
“殺貪官,滅燕國,有糧吃,有衣穿!”
“忠於大帥,忠於陛下,忠於大晉!”
“老鐵,你收沒收到最新的消息?!”
顧東西也不待傳令兵通報一聲,手拿一封軍報拉開營簾,徑直闖進了鐵龍城的中軍大帳。
他將這封描述著起義軍的軍報拍在了鐵龍城的桌子上,哈哈大笑。
“事到如今,晉國內部恰如烈火烹油,這股聲勢真可謂熱鬨非凡。十萬起義軍,足足十萬,數月間硬生生以燎原之勢席卷晉國,彆說是涼州與羌州,就連國都所在的景州也有人聞名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