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實力強悍,故領三萬重甲戟士與咱們學宮的弟子從北門出,務必頂住天魔正麵壓力,切不可讓對方突到城牆。”
“白衣,你領五千輕騎從西門出,繞道天魔側翼山內埋伏,聽鼓聲而行,無令不動。”
“天狼常生,你們二人領一萬精悍弓兵伏於東側山穀高處,以號角為憑,同樣無令不動。”
這一戰王詡有意試試顧東西養出的燕翅軍水準如何,但是又不能放任天魔突到自己城牆下麵,於是便做了兩手準備。
虎衛還在整編,他不會現在啟用。
而前些日子他親自去一線天附近殺了幾頭逍遙境的天魔提煉本源,並將其中精純的浩然氣用在了天狼和常生身上。
這一下將二人提升到了逍遙境巔峰的水平,麵對天魔也終於有了一戰之力,所以王詡要拉著他們兩個增加些實戰經驗。
見四人下去準備,伏波看向王詡,他的雙掌微微揉搓得已經有些泛紅,眼中戰意升騰。
“小子,就剩咱們爺倆了,你是怎麼打算的,總不會真讓我這個老頭子觀戰吧?”
“前輩千裡迢迢趕過來,晚輩怎會讓您失望呢?”王詡笑吟吟地攤開手掌,將手指根根收緊,攥成了一對拳頭。
“這些天我也憋了很久,這口惡氣始終放不下,再度見到前輩不禁想起了那時在閣樓裡練拳時的自己,想想還是那時候比較怡然自得,也比較純粹。”
“往者不諫,來者可追,現在的你看起來可比那時候強多了,不要著相。”伏波看著王詡攥緊的拳頭,微微一笑,“怎麼,看你的意思應該是想跟老夫比試比試誰殺的天魔多?”
“正有此意,不知前輩”
伏波將王詡的話打斷,哈哈大笑,將王詡攬到自己懷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來來來,老夫正有此意,讓你我殺個痛快!”
隻見他在天空上大袖一陣鼓蕩,下一刻馭風而動,率先衝向了遠處一眼望不到頭的天魔堆裡。
看著伏波的身影,王詡微微一笑。
伏老爺子的身上永遠有一股豪氣,而且這股豪氣不同於江湖豪俠那種略帶疏遠和距離的豪氣,反倒像是一個身為綠林草莽卻對你格外照顧的親戚長輩。
跟著伏波同行,就連王詡這等縝密心思之輩也不禁放鬆下來,想著該如何簡單粗暴地將問題解決。
正所謂走不通的路,那就用拳頭打開。
一力降十會還真有些道理。
“老前輩,等等我!”
就在王詡愣神的幾息內,伏波已經快衝到天魔眼前了。
這是胥微第一次領兵出征,它不允許此行有任何閃失。
此行這位位列第三魔神的它奉嬴玄之令,親自率領五十萬天魔大軍自一線天南下,其目的則是趁燕國乃至天道大陸都不曾反應過來之前攻破青州。
隻要青州在手,哪怕嬴玄被嬴政攔在一線天外也無妨,屆時饑腸轆轆的天魔大軍將會以青州為踏板,源源不斷地吞噬侵略,最終橫掃天下。
人族得享五百年太平,吃儘了美食,飲遍了美酒,也該換它們這些受苦受難的天魔們享受享受了。
可惜這座城池前的空地兩側皆有奇峰迭起,大體呈現出收束之勢,讓自己麾下這些最勇猛的戰士們不得不擠作一團向前行軍。
而且更加邪門的是當自己嘗試將這兩座山峰轟塌的時候居然發現拆不動。
自己堂堂武神境強者,居然拆不動?
不好意思,還真就拆不動了。
王詡精心利用嬴政的陣法在此地布局,可不就是防止如胥微這等高階天魔過來破壞這個便於設伏的地勢麼?
也就是說,當雙方第一次交手的那一刻,胥微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先敗一局。
隻可惜胥微並沒有猜到王詡的用意,更沒想到居然有人族會利用地勢設伏。
所以它並沒有為此而多上一份警惕。
此刻對於自己實力極度自信的它正跨坐在一匹燃著熊熊紫焰戰馬上,後者由數具天魔殘軀拚湊而成,看起來極為詭異。
但胥微不在乎,它正觀望著來自隴豐郡城前的一舉一動,期待著這些悍勇的本族將士一定會將這座小小的城池一舉踏破。
每一個魔神都有自己的部下,這些將士就是胥微這五百年來積累的全部家底,足足五十萬大軍。
顧東西沒有冒進,他帶領燕翅軍經過短暫俯衝敵陣觀察敵情後認為時機未到,於是再度升空,這次他們潛伏在了更高的雲層裡。
既然是奇兵,他就要出奇製勝。
顧東西在等,在等一個轉瞬而逝的機會。
“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
當春秋學宮碩果僅存的學子們拉開書簡吟誦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三萬重甲戟士在學宮弟子的頌唱下渾身戰甲爆發出一團團奪目光輝,這會使得在場所有低於須彌境的重甲兵士修為短暫提升半境。
而他們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為之一振,更有甚者下意識地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此刻他們的心裡好似多了些不可名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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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死而冠不免。
身為孕育過璀璨文明的人族,他們突然對眼前那些看起來很龐大卻流著腥臭口水的蠻夷之輩喪失了恐懼,反而鄙視起來。
論蠻力,爾等勝我十倍。
可那又如何?
你們不還是眼下這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嗎?
這就是來源於文明的自信。
也正是這種文明的自信令在場的人族心態全都悄然發生了變化,他們觀察天魔的視角也變成了居高臨下的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