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導演沉著個臉。
“會不會拍，不會拍就換人，說了要表現的堅毅是要透露著為大義奉獻生命的義無反顧，不是那種為了變得更優秀的堅毅。”
“那個微表情能不能收得再好一點，再逼真一點，工匠氣息再少一點。”
“哢。”
“哢。”
“……”
不停地翻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導演說了句，“過。”
攝影棚裡所有人才鬆了口氣，下場時有人偷偷抱怨。
“導演也太挑刺了。”
陸修明皺眉，黑著臉嗬斥，“去給導演道歉，一個精益求精的藝術家不容隨意侮辱。”
那人見了陸影帝黑臉，還因為陸影帝的話導致很多人看過來，頓時慌張得跑去給導演道歉。
陸修明稍稍歎息，其他人被喊哢的次數很多，可他才是最慘的那個。
想他堂堂影帝，獲得過三個世界級彆的電影獎項，收獲其他大大小小各個獎項，被譽為本世紀榮譽最高的影帝。
可他現在每次拍戲，一場下來被導演喊哢的次數不下於十次，過了還一副勉勉強強的模樣。
是他演技太差了嗎？錯，分明是那導演太嚴苛了。
可他能說什麼？
導演說的全是對的，他找不出一點兒錯誤來反駁。
說導演過於精益求精了？
陸修明默默看了眼和他對戲的宋影後，心裡歎了口氣，也升起濃濃的佩服。
以前不是沒和宋瑜合作過，事實上兩人合作還不少，可那時候一直給他一種旗鼓相當的感覺。
直到最近他才明白，以前都是宋瑜在遷就他。
宋瑜至今為止沒被導演喊過一次“哢”，每次都是一次過。
珠玉在前，他才知道，導演對於演技過於變態的要求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他很樂意鑽研演技，到他這個地位了，他找不到上升空間了。
可這部戲給他的感覺，他還可以繼續往上走。不是地位、榮譽等外物，而是單指演技。
因此，他很感謝導演能夠指出他每次演戲時的不足。
當然，他之所以會這麼慘，最主要的還是他戲份僅次於宋瑜，角色對演員的演技要求也是僅次於宋瑜。
導演對他的要求，自然也僅次於宋瑜。
陸修明走向宋瑜，“宋瑜，今天演技依舊很完美。”
宋瑜微笑道：“你今天比昨天又進步了一些。”
“可不是嘛，在這裡，每一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
陸修明調侃道，絲毫沒因為自己演技問題而自卑。
“就是你最近狀態是不是過於嚴格要求自己。”
陸修明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勁，有一種精神高度緊繃的壓抑感。
陸修明聳聳肩，“那也沒辦法啊。”
他為了磨練演技已經是在瘋狂壓榨潛力了。
“也是，”宋瑜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畢竟兩人的關係也不是特彆熟。
“等下一起吃個飯嗎？”
宋瑜搖頭，“抱歉，我還要和導演商議下接下來的拍攝。”
“那不打擾了，”陸修明適可而止離開。
他隨意地在攝影棚裡走著，看著周圍那些陌生又熟悉的人。
心裡的疑惑一點兒也不少，可簽了保密協議，隻能藏在心裡。
這裡的工作人員都是最頂級的，無論是工作態度和工作能力，在業內都堪稱頂尖。
可他從未見過，哪怕是最核心的那個導演，他以前也沒見過。
可這導演確確實實是他至今為止遇到最優秀的導演，沒有之一。
這裡的演員也很怪，除了圈子裡常見的影帝和影後，其他不重要的角色都是由一些生麵孔來擔任。
最離譜的是，這些跑龍套的演技和他們都差不多。
什麼時候圈子裡多了這麼多個優秀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