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無邪對與人族是忠心的，但是，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為達目的可殺千萬生靈的術士，對於人族來說，真的是助力嗎。
大敵當前，無邪甚至可能放棄人族諸天，全力退守昆侖和凡界，必要時候，便是放棄凡界，死守昆侖也是可以的。
這何嘗不是對人族忠心？就結果來說，守住了人族，保住了人族的血脈，這何嘗不是一位英明的領袖。
鬼車肯定，無邪絕對會這麼做，因為無邪就是這樣一個人。
為了自保，肯定會選擇最理智的一條路。
可這條路，哪怕是目前人族麵對大敵的最優解，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能夠解釋的。
關於這個答案，自古有之
“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死亦何求，生欲何往……
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
血禍之刃洞穿了鬼車的心臟，如果說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手段能夠殺死自己。
那就隻剩下血禍之刃了，誠然，血禍之刃上的怨力威脅不到無邪，甚至能助長無邪的力量。
但是，血禍之刃，最核心的力量，從來不是血煞，而是那承載了億萬萬生靈的業。
這業，或許殺不死天階術士，但是殺死距離天階一步之遙的自己，足矣。
業火從血禍之刃噴湧而出，恐怖的業火，燃燒著鬼車全身，包括靈魂。
不僅僅隻是如此，鬼車還趁著當前空前的力量，將感知滲透到空間之外，滲透到永夜之域，感受著永夜之域那眾生的惡業。
惡業彙聚，滋生惡靈邪祟，秩序崩潰。她做不到解決永夜之域根本上的問題，至少，哪怕是治標不治本，也要儘可能延緩崩潰的時間。
永夜之域，眾生的惡業，那些徘徊於世而無法解脫的因果，被鬼車牽引到自身身上。
於此同時，異空間徹底崩潰，鬼車被空間風暴所吞噬。
……
永夜城。
空間裂縫出現，宋瑜抱著洛烆衝出來，兩人砸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看著熟悉的世界，感應到周圍人族的氣息，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無論是劫後餘生，還是沒有掉落在異靈攻占的地區，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如何？”宋瑜弱聲道，她渾身血肉模糊，並沒有比洛烆好受多少。
穿越世界、穿梭空間，那都是借由術法搭建了空間通道，而現在，則是直接橫渡虛空，全身暴露在空間風暴之內。
哪怕有聖臨旗的守護，哪怕宋瑜法體強悍，可也險些喪命。
至於洛烆，傷得就更重了，在聖臨旗和魔道真身兩件天階法器的緩衝下，硬接了半步天階無邪的一擊。
肉體直接從內部崩潰，也就是肉體強橫，還能維持相對穩定。就像一件充滿裂縫的瓷器，表麵看是完整的，可一碰就碎。
“死不了。”
“我們運氣真好。”
“是啊，太幸運了。”
這都不死，真的算是奇跡了吧。
“但是沒想到，無邪居然是這個含義。我曾調取過卷宗，無邪組織，在永夜城初期，由一位名為無邪的四相宮術士所創。”
“我在他身上感受感受到了七大罪的氣息，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麵對七大罪裡的幾人時，察覺到了絲道韻。”
宋瑜拿出玉簡，“得給局裡報告，提前做好部署，不知道能不能攔住那家夥，半步天階啊。”
“或許不用。”
宋瑜一愣，“為什麼？”
那家夥敵我不分，和敵人無異。
“她當時攻擊我的時候，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些許哀傷，似是在與我道彆。”
“確定嗎？”宋瑜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