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選。”李絢神色沉吟的看向韋氏,說道:“第一個是淮南大長公主,第二個是宗正寺卿。”
淮南大長公主是宗室之長,宗正寺卿掌皇族外戚屬籍,他們兩個是現在最合適的人選。
“此事,還需麻煩王叔……”韋氏帶著期盼的看著李絢。
李絢拱手道:“此事臣本當義無反顧,但臣擔心若是臣出麵,怕是會有適得其反之效,若是找淮南大長公主,其實是國丈出麵最為合適……畢竟女兒受了委屈,做父親的嘮叨幾句,誰也不能說個不是。”
韋氏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她父親和武後是親家,若不考慮君臣往來,她父親其實和武後是平等的。
韋氏立刻抬頭,看向韋弘敏說道:“請兄長立刻去找父親和叔父。”
韋弘敏立刻拱手道:“喏!”
“最好能夠讓韋尚書,在宮門等上一等。”李絢再度提前一句。
韋待價是禮部尚書,他出麵,即便是淮南大長公主也能看出事情之重。
禮部尚書,宗正寺卿,國丈。
“去辦吧。”韋氏對著韋弘敏點點頭,韋弘敏立刻拱手而去。
“此事想來馬上就有結果,還請王叔在這裡等一等。”韋氏轉頭看向李絢。
李絢輕輕頷首,轉口說道:“皇太孫……”
……
急促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李絢平靜的回頭。
韋弘敏咬著牙從殿外走入,對著李絢和韋氏行禮,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能開口。
“母後又拒絕了?”韋氏難以置信的看著韋弘敏。
韋弘敏麵色沉重的點頭。
“母後是怎麼說的?”韋氏臉色已經難堪的可怕。
韋弘敏拱手,但還是死死的閉著嘴,這幅模樣連李絢都感到無比詫異。
武後究竟說什麼了,不僅讓淮南大長公主無功而返,而且讓韋玄貞都無顏來見韋氏,韋弘敏更是死死的閉上了嘴。
“說!”韋氏猛的將桌案上的茶碗直接揮到了地上。
“皇後息怒,勿忘懷中還有胎兒。”李絢趕緊安撫韋氏。
韋氏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片刻之後,才平息下來,看向韋弘敏說道:“兄長送王叔吧。”
“是!”韋弘敏轉身對著李絢拱手。
李絢頓時就明白,這些話,韋弘敏無論如何是不會對韋氏說的,但是這話,他卻是可以向李絢說,甚至讓李絢出主意。
“如此,臣先告退。”李絢拱手告退。
韋氏微微點頭,李絢這才轉身而走。
……
行走在東宮之中,兩側一片幽靜。
“內外的人選下官已經先清除了。”韋弘敏轉身看向李絢,麵色凝重的說道:“王爺,天後其實隻說了一句。”
李治抬頭直直的看著韋弘敏。
韋弘敏苦笑,說道:“天後說,陛下未必會立太子妃做皇後。”
“啊?”李絢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話,韋氏不僅是李顯的太子妃,甚至還是皇太孫的母親,這樣的人,難道還無法成為大唐的皇後嗎?
武後這明顯就是在硬扯。
李絢頓時就平靜了下來,武後就是不想讓韋氏做皇後,他不想看到韋氏在李顯的支持下迅速壯大。
變相,也增強了李顯的實力。
這話雖然扯淡,但是這個理由,也的確讓淮南大長公主無法繼續開口,同時也讓韋玄貞掩麵而走。
略微停頓,李絢認真的看向韋弘敏,說道:“若是如此,那麼一切便隻有看陛下了。”
“可是陛下那裡?”韋弘敏明顯對李顯沒有信心。
李絢平靜的笑笑,從袖子裡麵抽出一張紙條遞給韋弘敏,淡然的說道:“這是絢剛才抽空寫的,請韋兄讓殿下帶給陛下,如此,諸事可解。”
“哦?”韋弘敏無比詫異的接過紙條,低頭一看,就見上麵寫著十二個字。
此乃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
韋弘敏一愣,隨即臉色立刻就是一變,他迅速抬頭,但是眼前已經不見了李絢的蹤影。
韋弘敏顧不得追問李絢,立刻轉身快步的走回殿中,在韋氏詫異的眼神中,將紙條遞上,然後認真的說道:“殿下,將其帶給陛下,如此,諸事可解。”
韋氏皺著眉頭接過紙條,打開微微一看,赫然就見十二個字。
此乃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
韋氏猛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韋弘敏說道:“這不是當年先帝……”
“是當年先帝詢問英國公之言。”韋弘敏滿臉興奮,咬牙說道:“當年先帝欲廢王皇後,朝野一片反對,隨後,先帝找尋英國公,英國公答曰:‘此乃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先帝如醍醐灌頂,天竅大開。”
“陛下。”韋氏神色欣喜的看向皇宮方向。
“還需小心。”韋弘敏頓時肅然起來,看著韋氏,認真的告誡道:“紙條現在就毀掉,此事隻有你我和彭王知,千萬不能被天後所知,否則,一旦讓天後有了準備,後果難以預料。”
“好!”韋氏沒有絲毫猶豫就將紙條交了傳來,然後看著韋弘敏將它燒成灰燼。
火光之中,倒映著的,是韋氏眼中無儘的冷笑。
三十年前的回旋鏢,終於落回到了武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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