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群臣拱手,隻是相互之間神色極為的凝重。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皇帝死了,登基的不是太子,反而是皇帝的兄弟,另一個皇帝的兒子。
……
仁壽宮外,能夠清楚的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李重俊隻有九個月。
武後麵色漠然的站在宮外,看著群臣一個個的進去,然後再出來,有的人臉上還帶著喜色。
鄭氏是滎陽鄭氏的女兒。
自從廢太子李建成以來,鄭家終於又有一個外孫有機會做皇帝了。
群臣當中不少人和鄭家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
等到群臣相繼出來之後,鄭氏才在侍女的攙扶下,從宮裡走了出來,她抱著李重俊,直接跪在了地上,沉沉叩首:“母後!”
“嗯!”武後淡漠的點點頭,說道:“明日,重俊登基,你為皇太後,本宮為太皇太後,你與本宮一起垂簾聽政。”
“兒臣……兒臣多謝母後恩典,但兒臣才疏學淺,對政事一無了解,垂簾之事兒臣無力承當,還請母後統一轄製。”鄭氏深吸一口氣,沉沉的叩首在地。
她還沒有昏了腦袋。
武後微微點頭,說吧:“好吧,仇宦,連夜將諸事準備妥當。”
“是!”仇宦立刻站出拱手。
武後也不再看鄭氏直接轉身,朝乾陽殿走去。
李絢如今每一刻都在朝洛陽城中不停的投擲火球,旁邊還有數千精銳盯著,若是有人忍不住打開城門,她就完了。
武後要親自盯著。
……
夜深人靜,群臣退去。
武後一個人坐在乾陽殿處理政事。
“天後,梁國公求見。”仇宦輕聲在武後耳邊說道。
武後微微挑眉,說道:“讓他進來吧。”
“喏!”仇宦小心的退了出來,很快,武三思便一個人走了進來,肅然拱手道:“天後,臣有本奏。”
“你說吧。”武後淡淡的點頭。
武三思認真躬身:“天後,以臣愚見,不如將太子重俊過繼給先帝為嗣,以先帝太子登基,如今能避免很多禮儀矛盾之處。”
“三思,你這個禮部尚書做的越來越像樣子了。”武後滿意的點點頭,武三思這裡說的先帝,自然是李旦。
李重俊以李旦嗣子的名義登基,絕對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謝姑母誇讚。”武三思神色間帶起一絲喜意。
“那麼成器呢?”武後抬頭,平靜的說道:“成器如今在長安,將來總是要迎回來的,到時候怎麼辦?”
武三思微微一愣,隨即拱手小心的問道:“若是……若是將來重俊不安,那麼是否可以廢掉重俊,重立成器?”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過繼呢?”武後平靜的抬頭,說道:“不過繼,以中宗皇帝之子的身份繼位,也有很多麻煩可以解決,就比如城外的彭王。
重俊繼位,不過是三郎的兒子爭權罷了,如此,還可以用他來拉攏彭王麾下。”
“是臣疏忽了。”武三思嘴角微微抽搐。
“不關伱的事情。”武後擺擺手,說道:“你想的沒錯,重俊將來恐怕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孩子,尤其有彭王的屬下在他的麾下,將來少不了要出事,但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好,等到廢了他,再立成器為帝,到時候,就又是一批人上台了。”
台上一個皇帝,有那麼一批親近的人。
等到皇帝換人,那麼立刻就會有一大堆的位置空缺出來。
武後隨便就可以拉攏一大批人。
這些年,她對人性看的太透徹了。
“天後英明。”武三思沉沉的低頭,隻是低頭的瞬間,他忍不住有些咬牙。
終於沉吟片刻,武三思還是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拱手道:“既然如此,姑母,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坐在那皇位……”
“三思,你大膽。”武後一拍桌案,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武三思。
武三思頓時直愣愣的跪了下來,快速的說道:“臣有罪,是臣亂言了。”
“哼!”武後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說道:“自古以來,哪有什麼女皇登基?”
“姑母,有的。”武三思趕緊跪著向前兩步,沉聲說道:“不說久遠,便是三十年前,便有一個文佳皇帝陳碩真。
再早,還有北魏殤帝元氏;甚至上古,還有女媧也是皇帝。”
“陳碩真不過逆賊而已,北魏殤帝雖然是女兒身,但是卻是詐作男兒登基,並且在登基當日就被廢。”武後恨恨的看了武三思一眼,隨即又沉吟起來:“至於聖人女媧,她的事跡太過久遠……”
“姑母放心,此事侄兒連夜去辦。”武三思趕緊沉沉的叩首。
武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揮袖,說道:“算了他,此事再說。”
武後站起來,直接朝後宮走去,隻是腳步有些紛亂。
跪在地上的武三思,終於輕鬆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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