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桐這樣說,陸一立刻警覺了起來,那習慣懷疑一切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桐,你平時會經常帶迷唇娃去學校嗎?”
“不是的,這是它第一次陪我上學……”
“那你仔細想想,關於迷唇娃的存在,你在學校裡都和誰說過?”
陸一認真的盯著小桐,後者那雙大眼睛眨個不停,視線停留在天花板上,顯然是進入了思考狀態。
“嗯……大虎是最先知道的,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堆積木,期間會聊很多話題。有一次,我們堆了兩個多小時,卻一直沒能堆出想要的效果,他就特彆感歎,說要是自己家裡的跳跳豬在這,肯定早就用超能力幫我們堆完了!
然後我們就聊起了精靈,我也和他分享了迷唇娃剛剛出生的事,並且約定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不僅要堆很多積木,還要一起借助迷唇娃和跳跳豬的力量,做冰雕呢!”
小桐在講完這段經曆的瞬間,眼神中煥發出清澈的光芒。但這道光芒轉瞬即逝,很快又失落的黯淡了下來。
“除他之外,好像就隻有香憐老師知道了。”小桐仍舊在很努力的回憶著細節。
“前幾天,老師送我放學回家的時候,我們聊了很多,其中就提到了迷唇娃的事情。”
聽聞此言,陸一眉頭一緊。
“你們是怎樣聊起迷唇娃的?是你自己提出的話題,還是香憐老師主動問你的?”
“我自己提出來的。”小桐確定道。
“香憐老師本人不是訓練家,學校也很少會允許我們帶精靈去上課,以避免發生傷人事件。所以,老師平日裡不怎麼關注精靈,隻是我想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她。”
聽完男孩的話,陸一點了點頭,問出了此行的最後一個問題。
“小桐,哥哥想問你關於小道發生的事情,需要你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努力回憶一下。”
“當時你確定聽到‘蘑菇孢子’四個字了嗎?聲音的主人是男性,還是女性?”
“聽到了,是男性。”小桐認真的說道。
陸一不由得眉頭緊蹙,截至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他進行了一番彙總,最後卻是得出了幾個非常矛盾的判斷。
其一,他總感覺這個香憐老師不大對勁,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不對。
或許因為她是唯二知道迷唇娃存在的人,或許是她恰好帶著小桐去買早餐,又或許,是她唯獨關心小桐的早餐情況,而沒有關照巴車上的每一名學生,從而集體行動,降低被襲擊的風險。
其二,倘若這個香憐老師是罪犯的幫凶,同樣有些說不通。
她本人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直到現在還躺在醫院。如果僅僅是為了捕捉那隻迷唇娃,她在平日護送小桐回家的過程裡,就可以有無數次機會讓他把迷唇娃帶出來了,何必冒這種集體活動的風險呢?
況且,按照小桐剛才的說法,關於迷唇娃的存在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早餐話題也是他自己表現出了饑餓,香憐老師完全是順應了他的情緒或想法,不存在任何提前設計。
換句話說,這個案子充滿了“偶然性”。
香憐老師偶然得知了迷唇娃的存在,偶然發現小桐沒吃早餐,偶然在偏僻的小道遭遇了襲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隨機,那麼倒黴,仿佛隻能用“飛來的橫禍”來形容她們。
可陸一還是有些糾結,這世上真的能同時發生這麼多偶然事件嗎?並且它們還具有一定的連貫性?
於是,在安慰和鼓舞了小桐之後,陸一不敢耽擱太長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香憐老師所在的那家醫院。
……
【醫院病房】
走廊外。
“這是香憐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