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顯金縮了下脖子,低頭拿大臂胳膊抹了把額頭的汗。
醬肘子漆七齊同學跟隨顯金的目光看了眼門外身姿挺拔、麵容淺淡的青年人。
醬肘子踢了踢周二狗,低聲問,「這誰呀?」非常八卦,如同狗見了貓、貓見了耗子、耗子見了油,又輕輕踢了踢周二狗,跟他吹耳朵,「我聽說咱們賀掌櫃的沒有婚約呀!如今又在守孝,沒聽說有正在相看的」
醬肘子等了半天,沒有等來充滿激情的回複,目不轉睛地看著門外溫潤俊朗的青年,腳下又動了,「狗哥狗哥,你說話呀——」
周二狗咬牙切齒,「你再踢我,明天的積分也沒有了!」
媽的!
他如今就一條腿是完好無損的!
這廝還可著一條好腿踢!
是不是想把他踢殘了,自己上位當首席啊!
醬肘子學顯金的樣子,脖子一縮,一副乖巧鵪鶉狀。
還未等周二狗互通有無,顯金略有喪氣地開了口,「這麼晚了,二你來作甚?」
陳箋方揚了揚手裡的布袋,「龍川溪上遊有位致仕的侍郎,我前來請他指點文章,老大人學富五車、談興正濃,如此一來便晚了些,正好見績溪作坊亮著光,便過來看看。」
再看顯金一身短打,雖是深秋的天氣,卻滿頭大汗,低頭見滿池的紙漿與好幾個四尺的竹簾,恍然大悟般憶及與趙管事的那個賭約,笑道,「原是真的——祖母說你與趙管事立下賭約,若能撈出四尺宣,桑皮紙作坊便以你馬首是瞻」
顯金一邊點頭,一邊拿乾抹布擦手。
陳箋方從懷裡掏出一方蠶絲巾,「抹布剌手,用這個吧。」
醬肘子興奮地瘋狂撞擊周二狗的肋骨。
肋骨倒沒事,肋骨下方的腰子無辜受到波及。
作為男人,周二狗很想立刻、馬上把這死肘子溺亡在紙漿槽裡。
顯金接過蠶絲巾,是挺柔的,像在小貓身上擦手,心情卻更覺焦躁,「倒也不是馬首是瞻,隻是姑娘在男人堆做事,又是初來乍到,總要露兩手鎮場子,行事才便利。」
醬肘子想起每天把頭發潦草地盤成一個粗髻、英姿颯爽地跑在集訓隊伍最前方的鐘大娘,不由自主地猛點頭,像隻啄米的傻雞。
陳箋方目光被移動傻雞吸引,「是集訓的新人?」
醬肘子拱手大聲道,「在下漆七齊,清水鎮人,老父曾為陳家做活,因爺爺過世,老父就回鄉裡給爺爺製棺修墳去了!」
陳箋方脾性溫和地亦拱手道,「在下陳箋方,陳家長房二郎。」
「您就是陳二郎!」醬肘子仿若被閃到,五官被讀書人自帶的光芒堆積得皺成一團,雙手在衣擺處狠狠擦了幾下,恭恭敬敬躬身作揖,生疏地咬文嚼字,「久仰久仰!」
周二狗默默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說得你真知道似的」
明明文化水平,和他不分伯仲。
醬肘子一拍巴掌,五官活起來,大聲道,「此言差矣!我們鎮上讀書的崽兒,大考小考前,你知道要乾嘛不?」
「乾嘛?」單純快樂肌肉男周二狗到底被勾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