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講台的講台上,寧立誌一手拿著教杆,一手翻動著投影儀。
寧煜感覺,父親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不再是一個50多歲的小老頭。
他的知識儲備和人生閱曆,引經據典隨手拈來,瞬間就讓這些孩子們喜歡上了書法。
這一堂書法課本身就是贈品,這些學生來此上課大概率是被家長逼迫,不能浪費。
但寧煜敢肯定,隻要是聽下這一堂課來,這些學生幾乎百分之百都會喜歡上書法。
雖然有些故事他早就知道,但是重新從寧立誌嘴裡說出來,還是聽得他頭皮發麻,更彆說這些單純的少年。
寧立誌站在講台上,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身影也高大了很多。
雖然這一節課沒有動筆,但書法的種子已經算是給學生們種下了。
到了下課時間,有些孩子還是戀戀不舍地留在這裡,寧立誌也想繼續講,卻被寧煜打斷,家長們還在下麵等著的,要是拖堂,他們可是會讓他們產生怨氣。
講完課,寧立誌沉默下來,仿佛在獨自感受著什麼。
寧煜知道,時隔十幾年,他重新站上講台,心中的情緒肯定是十分複雜。
這不僅是他的講台,而是承載他夢想的地方。
這是一種天生的使命感,好多人忙忙碌碌或許究其一生都不會找到。
自己的父親,庸碌半身,終獲新生!
寧煜沒有打擾父親,而是將空間留給他,獨自走下二樓。
樓下,隻有蕭桂琴還坐在前台上,學生和家長們已經走光了。
“兒子,就上這麼一小會,咱就收人家那麼多錢,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蕭桂琴看到他下來,有些忐忑地問道。
“媽,這是96節課時的費用,每周兩節課要上一年的,現在省城都是這個價。”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爸呢,講完了可怎麼還不下來?”
寧煜單手攬著蕭桂琴的脖子,小聲說道:“我爸今天講課有些激動,他要平複一下情緒。這兩天你說話可要注意一點,彆吼他,也彆老吩咐他乾這乾那的。”
蕭桂琴眼眶也有些紅,“他本來就喜歡教書,剛結婚的那時候,年年都是先進個人。閒了這麼多年,終於又能站在學生前麵,心情肯定很複雜。這輩子,他過得太委屈了。”
“唉,媽,您怎麼還哭上了,您應該替老寧高興才是。”
“對,我高興,我這是高興地。中午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您還是做點老寧喜歡吃的。我現在給我姐打電話,讓她明天開始把其他人都退過來吧。一共二十來個人,可以分成上午下午兩堂課講完就行。”
“你快讓我們忙一點,這一天隻忙活兩三個小時,而且還隻是周末,周一到周五沒事,我們感覺罪孽感深重。”
蕭桂琴抱怨道。
寧煜也樂了,“你還真以為把你們兩個叫過來是當牲口使?我還用你們給我掙錢結婚買房子麼?你們就踏踏實實地邊玩邊帶著幾個學生就行。這不比你們在家裡強?”
一個學生一年兩千元,二十個學生一年就是四萬元。
這個收入比他們兩人在縣城翻了接近一倍,而且還更加輕鬆。
但蕭桂琴就是覺得太閒了,這錢拿在手裡也不安穩。
可以說是天生的打工人,勞碌命。
寧煜打電話給寧蕭沒打通,但是過了一會,寧蕭就回過來了。
“弟弟,我的駕照考試通過了,牛不牛?”
寧煜有些詫異:“這麼快,報名才剛一周左右。”
“嗬嗬,你姐姐的運氣就是好,正好練了兩天車,趕上有一次考試,教練說,趁著手熱抓緊考,所以我就一鼓作氣考了出來。比說,你找的這個教練還真頂事!”
廢話,我花了一千塊錢好不好,頂他們大半個月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