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宗必定會調兵遣將進攻正道,局勢很危急,所幸他們此前也預設過這種局麵,邊境嚴防死守,不會出現乍然淪陷的情況。
風止意麵無表情說:“你們留守,我去搜尋。”說著轉身便走,背影固執。
易遲還活著,他無法置之不理。
反正他是閒散之人,去往何處無關緊要。
楚弋、滄孑、月上弦幾人緊隨而上,紀期和鬼機靈不意外,玉之清為何也在其中?
眾人:“???”不是,沒人管他們死活嗎?
墨懷樽一個人如鬆柏站在原地,冷厲嗬止,“現在冒然去黔南,十死無生!”
楚弋笑,唇邊弧度卻難看至極,“不去,易遲才是十死無生。”
經曆過一次失去,絕不願無力地坐在原地,看她的生機徒然消逝,殞落無聲。即便是死,那就死在同一塊土地,天地為棺槨,黔南為合葬陵寢。
他將墨色的帝王扳指隨手捋下,連同虎符一起拋給謝朝。
謝朝:“???”
“本帝今日封你為護國將軍,帶著月曜,聽你師叔差遣。”
謝朝和一眾匪夷所思的老臣全都慌張地跪了:“請帝君收回成命!”
月上弦也將權柄交付曲逢迎,言明聽從絕崖調派。
曲逢迎收獲謝朝同款神情:“???”
而滄孑呢,憑欄雪隕落了,他能交給誰?
他交給了墨懷樽,慘笑,“大師兄曾經身為首席時便統治過大荒,應該輕車熟路了吧,此次便再次全權托付予你。”
笑死,這時候全都想起來墨懷樽是大師兄了。
說遺囑的三人一臉半死不活,接受遺囑、被拋下的眾人一臉迷幻,旁人也迷茫臉,不是,你們對師侄怎麼跟對快死的妻子似的?
連邪道都覺離奇,不戰而屈人之兵,心裡樂開花。
短短幾個呼吸間,正道看起來已經因為一個人的消失分裂……或者說另一種意義上的聯合?感覺跟敵人自己捅了自己一刀似的,特彆不真實。
惜靈衣三人組感覺這幾人是不是有毛病——
還好真的隻是毛病。
墨懷樽冷冷看著幾人,眼神跟冰碴子似的,一句話裹挾冷冽刀意擲下,“鬨夠了麼?”
滄孑幾人的背影驀然凝滯,像被虛空之力禁錮了身形。
場麵靜了靜,他們看起來要大打出手。
一片死寂中,滄孑當先抬起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步退了回去,像無魂的木偶,拿回妖皇令站穩,麵上再無笑,隻有苦厄花盛放不休。
他歸位,鬼機靈便無法離去,她沒有辯駁,垂著頭默默流眼淚,身體一抽一抽的。
楚弋麵龐繃緊,垂下頭,將虎符從謝朝手中接過,扳指一點點戴回,像戴回一個華麗沉重的鐐銬。
隻有俯身的謝朝看見自己冷漠孤傲的師尊,竟有一瞬紅了眼眶,他驚愣。
墨懷樽又將視線定在月上弦身上,曲逢迎一個箭步上去抱後者大腿,哭嚎:“師尊,您怎麼能拋下我們!師尊您快回來!嗚嗚嗚!”
可惜月上弦不喜觸碰,下意識就把人踹飛了。
他並指削斷一縷銀發,裝進匣中,遞給風止意,冰雪般的麵龐一片蒼然的冷白,“若有不測,與她共葬。”
風止意默不作聲地接過。
月上弦衣擺周旋,人已歸位,隻是更加悲冷不可言。
場麵一時隻餘寂靜,除了風止意,一切都回歸原點,仿佛剛才戲劇性的荒誕一幕隻是即興的幻覺,突來的任性。
事實上也隻配是幻覺。
他們站在呼風喚雨的位置,便注定要在風雨欲來時庇護子民。
這是燭九交付給每個站在最頂尖之人的責任。
哪怕天平另一端是她自己。
依然貫徹執行。
玉璽帝冠是趨之若鶩的權勢之巔,也是必須承托的重量。
癡離低著頭,眼中是麻木的悲涼。
姐姐總是在一個一個、一次又一次地離開她。
墨懷樽收回視線,沒有看風止意,這是默許他離去的征兆。
隻他是唯一的放縱。
風止意頷首,算是帶著幾人的心魂一同離開,縱然是向死之路
紀期當然不可能聽墨懷樽的,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悲痛欲絕要與風止意一起。
還痛罵墨懷樽沒有良心,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還不如沒了情根的玉之清,他詛咒墨懷樽這輩子都得不到心愛的人。
墨懷樽斂睫,唇抿成線,俊容如故,不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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