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笑道:“他們為了你經受非人的折磨,甚至死在你麵前,你都無動於衷,隻為把我引出來。”
“看來他們對你而言,也隻是個為達目的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
“甚至都沒我在你心裡重要呢。”陰冥邪尊低低地笑了,看起來很愉悅,眼中晦澀陰暗。
犧牲這麼大,隻為了抓住他,即便現在他躺在她腳下又如何呢?
燭九終究為了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就叫棋逢對手。
他們合該並駕齊驅。
正道這邊相關人員心中盈滿悲涼和憤憤不平。
宗主為了燭九命都沒了,燭九卻毫不動容!
即便理智上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可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感性站在上風!
他們家宗主一腔真心全喂狗,燭九這個女人她沒有心!
她根本就不愛宗主!兩世都不愛!
暴風哭泣,這是什麼單向奔赴的絕望愛戀,至死都沒得到燭九回頭看一眼!
他們被虐的嗷嗷叫,眼圈紅了又紅,可惜不敢吭聲。
連寂滅刀尊都用蒲扇大手捂著嘴啜泣了,主要是現在有了情況,這一帶入直接心痛的要死。
憤慨衝上頭,寂滅刀尊腦子不清醒,一副活膩了的樣子,握拳憤怒發聲:“燭九,謝謝你救了我們,但我還是要替絕崖尊主他們說一句——”
“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真愛!!!”
嘹亮粗獷的聲音回蕩在混亂大峽穀,經久不息,振聾發聵。
眾人:“……”
燭九:“……”
嘿,有個不怕死的。
寂滅刀尊由於太用力,才縫一半的腸子都流出來了,沾了灰,跟臘腸裹了孜然醬一樣。
季芙蓉瞄了一眼,拾起來塞了回去,繼續縫。
邊縫邊看燭九,神色擔憂,寂滅刀尊馬上就要被燭九彈指間灰飛煙滅了——
可她芙蓉花還沒繡好!
趕緊趁寂滅刀尊死前多縫幾針,像這種上趕著找她幫忙的人不多了。
燭九張口正準備說點什麼,有人就為她發聲了。
紀期大聲嚷嚷:“誰說沒有,爺就是真愛!有些人自己體質差找不到真愛就詛咒彆人!”
“呸,現眼包!”
月上弦身殘誌堅,冷冷睨視寂滅刀尊不善道:“胡言亂語。”
“燭九的真愛,是我。”
寂滅刀尊本來還心中惴惴,後悔自己咋這時候多嘴,聞言一愣,看看紀期,又瞧瞧月上弦,仿佛看見腦子不清醒的失足少年。
“你當年被她害的這麼慘,竟還替她說話!”
“兄弟,今日所有人都應該感謝燭九的救命之恩,但是你們絕崖六姝有權怨怪她!”寂滅刀尊痛心疾首地說。
燭九:“……”
彆說,分的還挺清。
月上弦眉心稍擰,這才想起九曲朔州的真相還沒出來,他現在跟燭九還有“血海深仇”呢。
於是他到嘴的“不,我心悅燭九”變成了:“即便如此,我依然心悅她。”
說著學著前人(風止意、滄孑)擺出了愛恨交織的表情。
不過在他那張冰塊臉上呈現的就隻有殺氣騰騰,也……還算應景。
眾人聽到的:雖然她殺我全家,挖我丹田,還把我推下深淵,可愛情誰能克製呢。
恨她,又愛她!
眾人:“……”
尊重,鎖死。
治不了,下一位。
寂滅刀尊偃旗息鼓了,神色懨懨,看起來對愛情有了新的感悟,有點傷春悲秋。
另一邊,燭九對看大戲的陰冥邪尊燦爛又虛假地笑了笑,“說實話,你還挺不要臉的。”
“就你也配跟他們比?”
“你連他們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燭九邪魅道。
陰冥邪尊目光陰暗扭曲,“……嗬嗬,那又如何,他們都死了,隻有我活著。
“沒見識。”燭九哂笑,手腕一轉,拿出那枚時之匙。
她神色稍凝,掐訣念咒,繁複玄奧,無人看清。
他們隻看見,在陰冥邪尊手中一直沒啥反應的時之匙忽然像睡醒了一般,光芒大作,簡直要媲美隱界中的光耀。
以燭九為中心,有什麼波動蕩開,羽毛般輕柔劃過眾人身體,擴散至整個混亂戈壁。
眾人心頭無端冰涼。
隻有去過時間階梯的一撮小年輕激動害怕的語無倫次,緊緊抱住脆弱的自己,“是時間之力!!”
“之前就有好多人死在裡麵!可嚇人了!”
其餘人一聽,悚然一驚,可算明白那種沒來由的恐懼所為何來。
那是對足以滅殺他們的力量天然的畏懼!
燭九要做什麼?殺了他們?
紀期無情嘲笑:“殺你們還需要用什麼時之匙,彆想太多。”
眾人恍然,對哦,他們不值得廢這功夫、整這陣仗。
於是伸長脖子看,隻有廣元仙君和惜靈衣眼中劃過揣測和震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