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崖滅門,但出外務的弟子長老還好好的,最重要的是墨懷樽還在。
憑著殘存的小半根基,墨懷樽在渾渾噩噩的痛苦之後還是決定重建宗門。
但是……一鯨落而萬物生。
最強的也是最招恨的,它落魄了,魑魅魍魎就來吃肉了。
絕崖宗址被各種勢力搶奪,有八大勢力,也有小勢力,借著調查和幫忙的名義,他們搬運搜刮有價值的東西。
墨懷樽帶著不足五百人拚命守護,其餘還好,連落魄的絕崖都打不過,但蓬萊仙島、乾坤聖殿這些就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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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懷樽以前很少動手,現在每天都在爭鬥,跟那些下三濫的玩意糾纏,威懾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即使有月上弦、風止意的幫助,負隅頑抗也不是長久之計,這隻是慢性死亡。
一葉扁舟是抵不過潮水源源不斷衝擊的,墨懷樽身心俱疲,他甚至顧不上楚弋的事。
墨懷樽思考許久決定棄宗址,帶著剩餘底蘊去彆處紮根。
但很快事情就有了變化。
一個曾經依附絕崖的大宗門以幫忙的名義入駐絕崖,趁白日裡墨懷樽等人疲於應對其他勢力時,在宗門中大肆搜斂。
誰知正搜著就被擰斷了脖頸。
兩百具死的慘烈的血腥屍體整整齊齊砸在絕崖山門外,驚得所有上門之人全都頓住腳。
輕柔冷涼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直往人耳蝸裡鑽。
“想死就再進一步。”
“絕崖隻能我滅,你們算什麼東西?”
聽聽,這是人話嗎?
所有人都窒息了,想也不想轉頭逃竄,跟後麵有鬼攆似的,媽呀,比鬼還可怕,是邪帝!!
驚魂未定地回去,外麵又傳來消息,那個不仁不義的大宗門被覆滅了。
沒死多少人,也就宗主長老這些重要人物,還有藏書閣、宗門寶庫、武器閣等宗門根基被搬了乾淨,相當於毀了。
這宗門上梁不正下梁歪,本來就沒什麼凝聚力,這下連好處都沒了,弟子全都卷鋪蓋卷值錢的跑了。
等於滅門。
眾勢力“!!!”
肯定是燭九乾的!好狠!!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眾勢力老實了,同時焦急地催促那些大勢力,怎麼辦啊,這麼多年還沒想出治理燭九的辦法嗎?
到底行不行啊,就放任她在正道來去如風當暗中帝王?
眾大勢力心裡苦,丫的,有辦法早拿出來了。
墨懷樽知道此事後,麻木冷硬的內心泛起細密的痛,忙碌和危機讓他像繃緊的弦,四周都是敵人,他警惕地維護著最後的微弱光亮。
熄滅燈塔的罪魁禍首卻在這時跳出來趕走了覬覦的人,讓他鬆了口氣。
這算什麼?
算了,現在的他哪有資格和精力去揣摩燭九的用意。
危機暫且解除,他鬆懈心神,視線卻忽然模糊。
“大師兄!”
“首席!”
耳中聽到驚慌擔憂的呼喊聲,墨懷樽很想說他沒事,但沒有力氣,他的意識下沉、下沉。
睡了三天三夜。
再睜開眼,室內清寂一片,墨懷樽思維轉動,很快感到恐慌。
怎麼這麼安靜,人呢?
他顧不得穿戴整齊奔出殿外,看守的小弟子驚喜地看著他,“大師兄,你醒啦!”
繼而訝異,在他的印象中,大師兄端方有容,沉穩自持,從不會如此張惶淩亂。
墨懷樽喉間乾澀發緊,“人,都在麼?”
小弟子一愣,雙眼發酸說“在,她們在修繕藏經閣和劍塚……”
墨懷樽重獲新生般鬆了口氣,“那就好。”
又僵住臉感到絕望,為何一切不是一場夢?
小弟子忽然眨了下眼,盯著墨懷樽手指。
墨懷樽下意識摩挲了下,熟悉又陌生的觸感,他猛地低頭,看見一枚玄黑色的典雅儲物戒靜靜環在他手上。
二十年前,他送給燭九的本命儲物戒。
靈識暢通無阻地進去,靈石、靈器不減反增,靈藥靈草少了一小部分,但又有很多新的。
增加的東西很多,墨懷樽估量這大概是那個滅門大宗門的地庫內容。
燭九來過。
墨懷樽木然地想,表情像卡頓的木偶。
她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滅了全宗門獨獨放過他,為什麼還要幫他重建。
為什麼要在他完全怨恨她時,忽然憐惜他。
她在玩什麼把戲。
痛苦和複雜的情感衝擊著他。
墨懷樽以為自己很冷靜,直到在小弟子的瞳孔中看見自己淚如雨下的臉。
墨懷樽不想脆弱地流淚。
但止不住。
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屋內,倚著牆壁滑落在冰冷的地麵。
他好崩潰。
他好累。
他好痛。
……
相比起絕崖最終守住宗門“遺產”,占星聖地理應更慘烈些,他們沒有守住聖地的實力,在燭九還在地下時,聖地就應當被瓜分劫掠一空。
占星聖地不強,但極富有。
這些人也確實去搜刮了,啥也沒搜到,不可思議地轉了無數圈都沒找到,最後惋惜地得出結論,定然是被燭九洗劫了。
其實沒有,是百合洗劫了。
燭九當時去占星聖地處理後事的時候,出於某種想法,把昏迷的百合提了過去。
百合醒來一見聖地慘狀,隻有自己一個活人,嚇得要死,經過片刻思考後,手忙腳亂洗劫聖地之後就跑了。
她在外躲了很久,看後麵有無數人趁火打劫又敗興而歸,這麼大筆遺產財富,她這種人自然要貪墨的,直到聞人瑟絕出現。
他好像又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隻是有人告訴他,他家在這,被滅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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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趕回來了。
那些來來去去的人肆意踐踏占星聖地的屍體,還有些人把主意打在聞人瑟絕身上。
聞人瑟絕心口莫名憤怒痛楚。
他將這些人全殺了。
血腥震懾,再加上一堆人把聖地寶庫翻遍了也沒找到一個子,最後唾罵著離去。
聞人瑟絕一個人默默歸集處理屍體,晚上坐在望不儘的無字墓碑前,他頭腦一片空白地呆愣著,像個空洞的傀儡娃娃。
一坐就是好幾天。
百合搖頭歎息,試探性走出來。
“喂,你就這麼坐著?”
聞人瑟絕眼珠微動,昏暗的視線凝定在百合身上,聲音喑啞,“你是誰?”
百合語塞。
縱目一望,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而幸存者卻連每座墳下埋的是誰都不知。
百合被苦到了。
她沉默片刻,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是誰。”
百合用淺淺的聲音講述聞人瑟絕的前半生,他還指出餘西山的墳是哪座。
聞人瑟絕仿佛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為了防止聞人瑟絕懷疑自己,百合還特意說明了生死一線天是絕崖頂尖咒術,絕不外傳,她這種在外流浪的散修不可能會。
並且還很全麵地證實自己不是燭九假扮的。
百合講到最後,咬著牙心裡滴血把好幾斤儲物戒拿出來。
“燭九不知為何把我丟在宗門外,我是第一個發現異狀的,幸虧我機靈,第一反應就是宗門寶庫,喏,都在這了,我是看你可憐才還給你的。”
當然,她貪墨了一斤。
小問題,就當是聞人瑟絕的感謝費。
聞人瑟絕低眸看了眼,搖了下頭,綺豔的眼眸隻有頹靡和漠然。
他站起身,坐到餘西山墳前,伸出手一筆一劃在碑上寫占星聖地末代宗主,餘西山之墓。
百合愣住,“你不準備重建宗門?”
繼而倏然住口。
也是,占星聖地所有東西都被毀了,根基都沒了,相當於占星一道直接斷代。
聞人瑟絕又失憶,憑他這樣怎麼號召散落在九幽界的占星師?
就算召集回來,沒有了絕崖,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守得住這些儲物戒?
大勢力嫌棄現在的聖地沒有傳承和未來,不會買賬,其餘勢力隻會吃乾抹淨。
啥都沒,重建不了一點。
百合設身處地這麼一想,頓感絕望。
聞人瑟絕端詳著墓碑上的字跡,幽聲道“拿去吧,這是她給你的。”
百合“?”
她茅塞頓開,難怪燭九不帶聞人瑟絕,卻把她拎過來,因為知道她會搜刮乾淨。
聞人瑟絕麵無表情,語氣有些嘲弄“若到了我手裡,說不定會立刻出現殺了我呢。”
“不可能!”百合想也不想就反駁。
“她哪舍得殺你。”她偷偷覷了覷聞人瑟絕的臉,那麼憔悴悲愴還這麼美,甚至美出新特色。
燭九姐或許不是好人,但一定好色。
“她肯定是猜到你在這裡的第一件事是收屍,不會管宗門寶庫,所以想通過我交給你。”
百合的思維九轉十八彎。
聞人瑟絕看著她不說話。
空氣沉靜片刻。
百合“……”
哦,也是,站在失憶的聞人瑟絕角度是很離譜,宗門都給滅了,她能這麼好心?
“你跟她很熟。”聞人瑟絕幽寂的眼睛容擴著她的身影,深不見底。
百合心頭一悸,她麵不改色淡定解釋“不是我熟,是曆史依據,你們這些師兄弟都被荼毒了一遍,但人始終好好的,她根本不可能殺你們。”
聞人瑟絕不置可否。
這跟殺了有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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