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之野還沒有上工。
大隊長知道他的情況,也沒有多說什麼。
而陸勇被他爹教育一頓之後,也沒去陸之野家找他的麻煩。
陸之野坐著大隊裡牛車去縣城。
趕牛車的陸三爺是這群人裡麵對陸之野最好的。
當初爺爺奶奶剛去世的時候,他跪在倆人麵前不吃不喝,隻想著奶奶把自己也帶走吧。
是陸三爺知道了這件事,大半夜偷摸著跑過來,手裡還揣著兩個熱乎乎的雜麵饅頭。
他一巴掌打醒了陸之野:“你爺爺奶奶怎麼教你的?男子漢,頂天立地,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陸之野眼眶通紅的看著陸三爺,猛地撲進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陸三爺撫摸著他的頭,蒼老的臉上也露出悲痛之色:“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活下去才是正道。”
後來陸三爺親自去找了大隊長,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第二天,大隊裡就允許陸之野以成年男工的身份上工。
隻要能完成任務,就可以拿滿工分。
而不像之前,哪怕奮力幫爺爺奶奶乾活,自己的活也乾完。
大隊裡隻給他記小孩子的兩公分。
陸之野對陸三爺是心存感激的。
陸三爺咧開嘴,露出缺了一顆的大門牙,笑著朝陸之野說道:“之野去縣城裡啊?快來,坐我身邊來!”
車上有幾個大媽看到陸之野過來,都有些嫌惡的挪了挪屁股。
就怕和這地主家的小崽子沾染上。
陸之野默不作聲的坐到牛車前麵,悄悄的把昨天晚上在空間裡麵研究出來的肉乾,遞給陸三爺。
陸三爺一雙眼瞪的溜圓,他一直都知道陸之野本事大,要不然也不會從十二歲安顏無恙的活到十六歲。
可是這是肉啊,雖然隻有手指長短。
陸三爺把肉乾揣進口袋裡麵,樂滋滋的喊了一聲:“做好嘍!”
牛車晃的陸之野昏昏欲睡,再加上昨天大半夜他都在空間裡麵處理麅子肉。
此時的他撐著頭,眯著眼,閉目養神了起來。
原本牛車上還有人顧忌著陸之野,不敢說話。
可是到縣城的路太遠了。
有人忍不住出聲:“咱村裡的王寡婦和劉老頭搞一起了,你們知不知道。”
“那咋不知道,寡婦她兒媳婦親眼看到的。哎呦你可不知道,被發現的時候,倆人都光著腚呢。”
也有人沒有聽說這件事,連忙湊過來:“啥時候的事?”
一綠頭巾大媽神秘兮兮的說道:“就昨天下午,你都不知道,王寡婦家都鬨翻了天了。
聽說王寡婦她兒子跑到劉老頭家,把劉老頭的兒子狠狠打了一頓,還放下話,這事沒完。”
“打人家兒子乾哈啊?”
綠頭巾大媽一拍大腿:“你傻啊,那句話咋說來著,父什麼子啥來著。”
一道低沉的男聲接話:“父債子償。”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父債子償,他老子做了孽,可不得他挨打嗎?”
綠頭巾大媽說完才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
她一雙小眼滴溜溜亂轉,剛才是地主崽子在說話是吧?
陸之野也不想應話,可是愛聽八卦是每個人天性,無論男人女人都喜歡湊熱鬨。
更何況這群大媽聲音那麼大,睡意朦朧間,他也完整的聽到劇情,大媽問起,他就下意識接了一句話。
綠頭巾大媽倒沒有像一直紮根在大河村的人那麼排斥陸之野。
她是後來嫁過來的,他們村也有打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