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祥這一年的時間,早就已經見慣了人情冷暖。
曾經他的得意門生,在他出事以後,不僅沒有伸出援手,甚至於還踩了他一腳。
鄭祥沒有想到隻有一麵之緣,不,加上那次陸之野故意把烤魚掉在地上,他們算是打交道了兩次的小夥子,會在彆人都恨不得離他們八丈遠的時候,對他伸出援手。
錦上添花不難,雪中送炭也不難。
難的是頂著巨大的風險對他們施以援手。
要知道那風險就是時刻懸在頭頂的一把刀。
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落下來,有可能“風”一吹就掉下來了。
“謝謝你啊,小夥子。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
陸之野把草藥敷在他的腿上,不住的揉搓發熱。
這些藥草都是止疼通脈的,再加上他空間裡的靈泉水。
效果雖然不如直接喝靈泉水明顯,但是也能緩解鄭祥腿部的疼痛。
“我回頭把草藥留一些給你,一天敷上兩次,很快就能緩解了。我爺爺還留了一些手劄,我根據那上麵的記載,配了一些草藥水。
但是………你先敷吧。如果用著好,就不用喝了。”
陸之野話沒說完,可是年過半百的鄭祥哪裡不知道他忌諱什麼。
他靠在牆上,目光直直的落在不斷忙活的陸之野身上。
“我這把老骨頭,什麼時候沒了都不一定。還怕你做手腳?老頭子我啊,能活一天是一天嘍。你把草藥水拿來。
隻可惜我現在也沒有什麼能夠感謝你。”
鄭祥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
他抬眸看向門口陽光散落的地方,那處代表著光明。
可是他似乎要永遠處在黑暗中了。
“那派隻是一時的猖狂,我們的國家很快就能糾正過來。您要養好自己的身子,家人還都等著你回去呢。”
陸之野這話說的算是大逆不道了。
鄭祥輕輕的拍拍他的手:“有些話可不能說啊。”
他朝著陸之野講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被下放,就是因為和朋友討論起了此時的發展現狀。
指出了一些不正確的發展方針,才會被抓住把柄,再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落到如今的下場。
他的老友啊,也不知道被下放到了哪裡。
唉!
陸之野對這個倒是有印象,那位好像被下放到了江西牛棚,不僅僅是他自己,連同自己的妻子家人一起。
陸之野從背簍裡拿出一碗靈泉水,裡麵飄著幾片婆婆丁,遞給了鄭祥。
鄭祥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飲而儘。
陸之野又從裡麵拿出了兩個菜包子,一碗稀粥遞了過來。
不是他不舍得肉包子,而是牛棚的人太久沒吃肉了。一下子沾了葷腥,腸胃會受不了。